轻轻剑鸣之中,三柄好剑出鞘,形质完全一致,但剑色各不裹着淡淡地一层青色泓光,如春潭,活泼中透出一丝冷峭,拈花开口:“本座之剑名曰‘承影’,剑凝则影隐,剑动则影杀!”
赤目的剑身蕴起是白色雾气,“我这剑名曰‘含光’,剑意所至漆黑无尽。”赤目故作淡然,忍住不乐。
雷动的长剑荡漾黑色浮光:“剑名‘宵练’,刺出时和赤目真人的‘含光’有些相似,但是一片躁白,且多出一道血色霹雳”
雷动许久没吃饭了,说起话来气若游丝,拈花接口替老大说道:“不过那道红雷不会伤人,正正相反的,除了赤色雷霆外,宵练荡起的每寸白光都是杀机所在。但此事并不绝对,真正的剑杀所在可随剑主心意,在赤雷与躁光间来回变换。”
苏景徐徐呼出一口气,不难想象的,与‘宵练’对敌时,眼中一片白光、一道红色雷霆闪至,任谁都会道这赤雷才是杀招所在,自然避之不及,又哪会想到那才是生机中唯一的生机所在。
真要想到了也没用,因为第二剑很可能就变了
三人收剑,少不了又是一场蹦蹦跳跳,拈花则继续道:“含光、承影、宵练,这三柄剑有个名堂,合称‘殷天子’!”
苏景是爱剑之人,饶有兴趣地追问:“有什么典故?”
“小师娘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听,有啥典故我不知道,下次你自己问她去。”拈花理所当然,跟着又把话锋一转,说回到他们三兄弟的修炼上:“我们三个整整练了十年,才算拿稳了‘殷天子’的剑意,这才能完全发挥出好剑的威力!十年光景啊,这还是因为我们哥仨天赋异禀、天生就是练剑的材料,若是旁人,千百年也未必能降服此剑”
后面的吹嘘苏景直接略过,但前面的话颇有含义,苏景追问:“十年掌握剑意、得以发挥好剑的威力,这么说剑影、暗霾、赤色雷霆都是宝剑本身的威力?”
苏景猜得没错,刚刚他试过的只是‘殷天子’三剑自身蕴藏的威力,而三尸追随浅寻修习到的真正剑法还不曾显露!
待拈花点头确认后苏景满心喜悦:“那还等什么,快来把你们所学亮给我看!”
话一出口,三尸的神情同时一僵三双目光都直勾勾地望着苏景,后者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怎了?”
“数十载苦练,日日人不离剑,握剑握到想死偏偏还死不成,那是什么样的日子?”雷动天尊开口,语气沧沧、声音悲凉:“如今我们兄弟终于重见天日,不用再练剑。你却、却见面后没说两句话就让我们再耍剑苏锵锵,你可是我们三人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啊。”
三尸是个什么料子苏景早就晓得,但即便如此还是免不了一次次被他们搞得无比意外。不过雷动最后一句话说的倒是没错,三尸是自苏景而来、心中永远都会存有一份亲切,久别初见下少年也着实开心,他们不想耍剑他也不去勉强,转开话题问拈花:“小师娘可好?她可知剑冢重开之事?”
只要不练剑其他都好说,拈花又恢复神采:“她当然好,谁能让她不好过?就是因为得知剑冢重开、你会下山去探访,所以她才让我们三个来找你。”
苏景又问:“小师娘会去剑冢么?”
“不会,她另外有事情,带上十二具‘七重塔’离开凝翠泊了,做啥没给咱们讲。另外还要我们给你带句话:最近这几十年里她都不会回去凝翠泊,你不用去找她、找也找不见。”
又陪了蓝祈一阵,苏景返回光明顶,他那个‘亲传弟子’参莲子又处修行关键处,闭关入定,这次仍是没能见到人。
随后一段时间,苏景回到扶桑灵树下,设下一道屏护法术,收心敛性开始闭关。
修行路上三道劫数,每一重劫数都代表着一个修行大阶段的结束,在下个全新境界开始前修家须得静养回气以巩固成就,一坐月余,苏景周身穴窍顺畅、精元稳固。吐纳之际苏景真就有了一种‘吞吐天地’的感受。
仿佛人在画前站,缓缓长吸之中,人便遁入画中,瑰丽世界触手可及;徐徐吐息时人又拔出画卷,天地是天地,我自树下修行!
他映于地面的影子,随着苏景一次次呼吸吐纳,也不停地扩大、缩小,如此往复不休。但是在这金乌大殿的遗址中,本来不该有影子的:光明顶上扶桑倾盖,巨木的阴影已经把这片地方牢牢遮住了。
坐在茂盛大树下的人,怎么会有影子?
可明明白白的,苏景落在地上的影子如此清晰——灵光内放,那影子与天地光线无关,是阳火由内而外的投射倒影。
这是修为的显像。从此开始,苏景的影子与天上的那个太阳再没了丁点关系。
苏景面带微笑,缓缓睁开眼睛,身下的影子轻轻颤了几颤,消隐不见了
修行暂告段落,苏景自锦绣囊中取出一只脏兮兮的乾坤袋——得自大漠蜥蜴精怪,之前始终未能打开的那只。
阳火流转、金风相助,金乌摧禁咒施展开来,苏景天生一副活泼心思,开始并未全力以赴,只以两成修为催动咒法破禁,他想看看这只乾坤袋的禁制究竟是什么成色。
如今的两成力道,远胜上次破禁时的全力施为!
真元递送进去,如泥牛入海,苏景缓缓加力,待提至四成力道时他微一扬眉,禁制生出了抗力,开始坚守、抵抗金乌摧禁,苏景心中一哂:原来不过如此,这只袋子今天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