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瑶一声声的质问,好似刀子一样,一遍遍地割着沐建国的心。
他仿佛又看到那个无助的小女孩,缩在漆黑的地窖里,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默默地看着他,无悲无喜。
他想,曾经的自己真是一个混蛋,连一个小女孩都保护不了,又怎配做个父亲。
“呸,你还知道难受?要不是你,家里当初会超生被罚?那可是全家的积蓄,就因为你,一毛钱都没剩,还欠下一屁股的饥荒,我和你爸像老牛一样干了多少年才还上。你还有脸和我提过去,我没把你摁在水缸里呛死,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姚春华恨得面目扭曲,那架势好像要扑过来把沐瑶生吞活剥。
“爸,你看这是妈对女儿的态度吗?”哪怕有了准备,沐瑶还是觉得讽刺。
上辈子因为姚春华的偏心,沐瑶得不到一分一毫的学费,只能全靠自己打工赚钱。
她每天早上给人送报纸,中午发传单,晚上捡破烂,拼死拼活赚的钱,也被姚春华惦记着,要她必须全部上交。
那时候的她特别天真,以为把钱给了姚春华,她就能帮自己攒着。
可到了学校收学费时,姚春华不但不肯拿出来,还不承认她把钱给了她。
那时候她都上高中了,所有的同学都交了钱,只有她窘迫地拿不出来。
还好当时的老师对她很好,答应她宽限几日。
她不得已卖血凑钱,被外出打工回来的沐建国发现,气得大闹一通,才给她凑够了学费。
打那以后,她多留了一个心眼,打工赚来的钱被她私藏起来,只留着交学费。
而姚春华在要不到钱后,竟是提出要她教伙食费,若不是沐建国拦着,估计她还能干出更可怕的压榨。
等到沐瑶上了大学,时间比以前充裕了一些,姚春华特意追到学校闹了几次,她为了能安心上学,只能不断给老家汇钱。
等她毕业工作,沐家宝生病后,压榨更是达到了顶点。
沐瑶就像一匹老牛,被姚春华榨干了最后一滴血液。就算她是母亲,沐瑶也在上辈子还完了所有亲情。
这辈子,沐瑶不亏欠她。
“你是我女儿,我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哪怕我现在要你去死,别人也说不出一个不字!”姚春华得意洋洋,想挣脱她的手掌心?没门!
冯墨气得不轻,“杀人犯法,就算你是她妈,你也要偿命!”
“呸,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不孝顺我,我不能杀她,打她两巴掌总行吧?”
姚春华跃跃欲试,似乎等不及在沐瑶脸上落下几个大巴掌。
沐建国一把拦住她,“你闹够没有?”
“滚一边去,老娘教育闺女,你少参合!”姚春华一把将他推开,指着沐瑶的鼻尖,“死丫头,你给我过来。”
“姚春华,我要和你离婚!”一声咆哮从沐建国的嘴里吼出来,他的声音很大,成功让吵闹的别墅安静下来。
姚春华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啥?有种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