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之女,本便不能随意嫁人,一人为妃,她人便不可嫁于朝中高官,更别说皇子王爷,一是为了防止结党营私,一是为了防止皇家子嗣相争。
只因,不知从何时开始,只有娶得君家之女,方可为帝的传言,似一个传统般,自此流传。
而凌霄的婚事定下之后,每日永国公府前来求娶大小姐之人,似要踏平国公府的门槛。
皆是些六品之下的官员子弟,就连那城中富商,都敢前来相求。
君季这几日忙的不可开交,可君春湖却与谷姨娘,回了丞相府,不再搭理国公府之事。
因此,若非因为丞相府正在打理,与康贤王府的婚事,那些求亲之人,定要踏平了丞相府不可。
近几日,君老夫人对凌霄的态度,却是大幅度的转变,时不时便拉着她与她一同听曲,闲聊。眸中再不曾有最初,对秋池那般疏离无视,甚至厌烦之意。
凌霄自是知道,这都是假象,却还是陪她演下了这场戏。
这日,凌霄刚回到秋水院,院中竟摆满了芍药花,就连落脚之地都不曾有,便惊道。
“朝颜,怎么这么多芍药啊?”
朝颜正将这一盆盆的花,费劲挪着,好为凌霄挪出一条路来,“这都是太子送来的,听说您要卖芍药花,太子便把能找到的都送来了。”
“他还真是善解人意啊。给我这么多花,还不如直接给我银子呢。”凌霄低下身仔细望着这芍药,更是细细闻了闻。
“不过这花,倒是不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说着,凌霄便叫来小厮,将院中的花全部装进马车之内,运去了伶人居。
足足装了四辆马车,这院中才恢复如初。
凌霄轻望向一旁闷闷不乐的朝颜,才扭头而问,“怎么了这是?这几日都见你郁郁寡欢的?”
“没什么……”
“当真没什么?”
“当真。”
“那我走了,今日上巳节,城内可热闹着呢。”凌霄佯装起身,却斜眼一直望着朝颜。
朝颜见她又要离开,便急忙拽住了她的衣袖,“小姐,您下次无论去何处,就不能把我带上吗?我想陪着小姐而已,无论去哪。”
“为何啊?”
“总之,我就是想陪着小姐,自小陪惯了!小姐突然好像疏远了我一样,如今白露也走了,我竟也不知该找谁倾诉了。”
凌霄一人独来独往倒是习惯了,却忽略了这个自小陪在秋池身边的丫头,便直拉过朝颜向屋内而去。
“干嘛啊,小姐?”
“换成男装,我们去伶人居!”
此刻,伶人居门前,围了众多之人,十里将那些芍药一一摆在门前,甚至将店内长相俊美之人一一唤出,让他们手持芍药,立于门外。
这场景与那春楼招揽客人的模样,有过之而无不及。
当然,上巳节当日,没有那么多规矩礼节,不少女子都被这些偏偏少年所吸引,借着买芍药花的名义上前,与之交谈。
也有不少人都进了店内,以听戏的名义,实则观望这些伶人,一时上巳节之日,伶人居的生意,竟比那醉心坊还要红火。
凌霄与朝颜一袭男装而来时,更是不可置信地望着店内,这座无虚席的盛况,当真热闹。
十里本站在一旁招呼客人,见凌霄与朝颜来此,便急忙迎上。
“小姐,如何啊?多亏了这些芍药花,你不知道今日买芍药花的人,有多少!您不会是把城中所有开放了的芍药花,都搬来了吧。”
“有钱赚就是好事,管它那么多,对了近几日有没有人来寻,那日我给你的玉坠?”
凌霄忆起前几日,那位女扮男装来寻人的尚书小姐,便问道。
十里想了许久,还是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那个竹七现在在哪?”凌霄望了望店内,却并没有望见那人。
“奥!在门口呢,数他卖出的芍药花最多!那些小姑娘一个劲的往上凑呢。”十里指了指店外被一群女子相围的竹七而笑道。
凌霄细细望去,却见在围着竹七的那群女子中,有一位费力想挤到他面前的男装女子,极其惹人注意。
这一看啊,可不正是那玉坠的主人。
凌霄立马上前,推开人群,便一手拽住竹七的手腕,向那群女子扬声道。
“他啊,今日是本公子的了,你们都回去吧。”
竹七本想反抗,却见是凌霄,也就一声不响地立于原地,他知道凌霄就是这伶人居的主子,哪怕不是,也与这里的掌柜有极其密切的关系。
竹七正打算随着凌霄一同进入店内,却有一人拽住了他的手。
“不行!他今日是本公子的!”那位男装打扮的小姐,死死拉着竹七不愿放手。竹七在望见她时,眸中有片刻的闪烁,却又被他隐藏。
“今日,我陪这位公子。”竹七用力耍下那小姐的手,毕恭毕敬地立于凌霄一侧。
凌霄自是松开了竹七,却向那小姐而去,“是你啊,公子?又来这里找乐子了?要不我来陪你啊?”
凌霄一手搭在她的肩处,有意调戏,却被身后的竹七一把拽离了她的身旁,“公子要的是我,怎能又看上他人?”
“松开。”凌霄扬手甩开竹七,直直搂向了那小姐,“本公子看上了就是看上了,你奈我何?”
凌霄清楚地望见,竹七身下已经攥紧的拳,他刻意忍耐自己的怒火,仅凭这一点,便知,他与这位尚书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