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宜闻冷哼一声。甩甩袖子,转身走了出去。
张氏望着被姚宜闻高高甩开的门帘,半晌才满腔委屈,“他怎么能这样对我,我哪里说错了?”
……
田允兴一直笑得合不拢嘴。
“田头儿,今天您可是风光了,谁也没想到会审出这样的案子。”
本来一筹莫展的案子。一下子就有了眉目,江仲不但没有乱说一通,还咬出了赵璠。
田允兴目光中有几分的神秘。
田允兴审案的本事越来越高明。从之前的南直隶案子到现在,没有动用重刑就让犯人开了口。
下属不禁觉得好奇,“田头,快说说。这里有什么说道吗?”
这里面的说道……
他也是一筹莫展的时候。听了姚七小姐的话,这个江仲不管见到谁都急着说是被李大人指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想要对付江仲这样的人,就是要对他不理不睬,让他达不到目的,这样他就会心慌。
果然如此。
为什么姚七小姐这样了解一个人的想法。
审问犯人不能只是严刑拷打,要找到诀窍才能顺利地结案。
“田主事。”郑敏快步走来。
田允兴忙迎上去。刑部将江仲的口供递上去,也不知道上面会怎么定案。到底会不会让他们审赵璠。
赵璠毕竟是勋贵之后,又是朝廷的正五品武将。
“大人,”田允兴道,“可有消息?”
“内阁有了批复,让我们彻查赵璠案。”
田允兴顿时笑起来,然后探头向左右看去,“郑大人,那崔大人呢?崔大人会不会跟着一起审案。”
“崔大人让我们安心办案。”
田允兴摸摸脑袋,“南直隶的案子结了之后,崔大人会不会留在刑部?”
这是很多人都想知道的。
崔大人毕竟不是科举出身,又不是勋贵,皇上又引为心腹重臣,将来到底会去哪里谁也不知道。
……
内侍重新换了两盆炭火,内阁的值房顿时被熏的暖和,翰林院的官员抄写完公文靠在一旁,有些昏昏欲睡。
陈阁老不禁咳嗽了一声,年轻的官员们立即睁开了眼睛。
“再去催催看,都察院、刑部那边公文递上来没有。”
南书房都彻夜不眠,他们哪敢休息,刑部也是熬夜审案,勋贵这次是触了雷霆。
“阁老,文书来了。”
刑部的文书被送进来。
陈阁老顿时站起身,这次的案子怎么定,老在文书上看到姚宜闻三个字不禁觉得诧异,赵璠和姚宜闻是连襟,姚宜闻怎么会为李成茂作证。
陈阁老还没将文书看完。
“阁老,皇上要御览。”内侍的声音传来。
皇上越过老顿时觉得冷汗涔涔,皇上这是不信任内阁。
熬了一宿,眼看就是上朝的时辰,到底会怎么样,很快就会知晓。
张戚程刻意早一些到了宫门前。
刑部审出的结果早就在勋贵中间传开了,想要保住赵璠就要将他和所有勋贵的利益连在一起。
赵璠是勋贵之后,还在军中立过大功,现在只有靠勋贵才能保下赵璠,只要能留下性命哪怕是丢了官职,从城门卫做起,将来有机会再上战场立下军功还可能会官复原职。
这是张戚程最坏的打算。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短短几天之内,整个案子会翻转过来。
李成茂成了直言不讳的忠臣,赵璠会一下子被人捏在手里,再想起姚宜闻为李成茂作证,张戚程就觉得怒气撞向他的额头。
这个姚宜闻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瑜珺怎么连姚宜闻也握不住。
文武百官陆续入殿。
皇上坐在龙椅上,开始听议朝政。
“赵参议年纪轻轻就军功赫赫……是本朝少有的将才……不能只因一个校尉的一面之词就因此定罪……”
“两淮盐运使司的案子还要详查……”
“户部今年收上的税银是去年的两倍,都是因以银抵粮换盐引只故……有了银子就可以拨赈灾款,就可以修河道,就可以筹备军需……太后娘娘的金塔也筹备了三年,终于可以动工了。”
张戚程不时地抬起头,皇上一动不动地坐着。
朝堂上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
“照你这样说,不能以银抵粮,太后娘娘的金塔也建不成了?”威严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官员立即跪下来,“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站起身,慢慢地从玉阶上走下来,“朕记得几日前,我们也是在朝堂上议李成茂的案子,众卿有没有说李成茂立下多少战功?”
朝堂上顿时一片安静。
“没有人提及,是不是因为李成茂是武状元出身,而赵璠是勋贵之后。”
“赵家是什么爵?”
礼部官员立即道:“是忠义侯。”
皇帝板着脸,“那就将忠义侯传来说话。”
文武百官顿时面面相觑,忠义侯已经战死,赵家还没有人承爵,皇上嘴里的忠义侯又是谁。
脚步声从背后传来,众人纷纷转过头去。
赵琦小小的身影跃入眼帘。
是忠义侯世子。
都说皇上要将年幼的赵琦立为忠义侯,难不成就是现在。张戚程皱起眉头,他是万万没想到,赵璠不但没有承爵,如今还性命难保。
几个月前,若是有人这样和他说,他只会嗤之以鼻。
握着军功牌的赵璠,怎么可能不如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