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国大长公主把萧瑾唤到她的身边,抬起手轻轻抚着萧瑾尚泛粉晕的雪白面颊,“我倒好些日子没瞧见三娘了,三娘生得是愈加漂亮了,可惜还是比不得小青雀,她像你这般大时可是真真的艳若桃李,像火一样的灿烂热烈,哪怕说句艳冠群芳都配不上,那时候生得寻常些的小姐压根不敢往她身边站,怕自己黯然无光。”她的手很凉,与她给人的印象倒不太相匹。
青雀是萧瑾母亲宁氏的小字。
“不过说起来,你与青雀不但容貌不像,连行事做派也不像。你说姑娘家干嘛要嫁人呢,嫁了人,就把原本好好一颗夺目耀眼的宝珠非要自个埋进沙子里头,让人不喜欢得很。”
荣国大长公主好像并不需要萧瑾回答,只摘下萧瑾头上戴着的姜鸿给编的花冠,带着点讥诮,“这点上姜家的男人倒是一脉相承,都爱整这些fēng_liú无用的把戏,念在你母亲的份上,我这个你未来的姑祖母就给你提个醒,你那个大姑姑的事儿可要牢牢地记在你的心里头。”
“臣女多谢大长公主殿下的好意提醒,也定谨遵大长公主殿下教诲铭记于心。”萧瑾依然温柔笑着。
见荣国大长公主离开,萧瑾也未再将那在手上的那个花冠戴上,只拿在手里慢慢悠悠地往徒朝阳所在的地方走去。
徒朝阳果然依旧在那,她倚着花树眼神放空,也不知在想什么,那块蓝田玉佩紧紧地系在裙子上,旁边居然还有沈皎月和崔玉珠二人在,沈皎月拿着几条彩绸坐在紫荆花缠绕着的秋千上不知在做些什么,崔玉珠正好瞧见萧瑾往这边走过来,连忙提起裙子,朝萧瑾跑来。
一把抱住萧瑾的手臂,崔玉珠有些调皮地歪了歪头,显得天真烂漫了不少,调侃道:“阿瑾方才是和谁在依依不舍地聊天呢,倒让我好等。”
“你这是从谁那知道的,哪里有什么依依不舍的。”萧瑾娇嗔道。
“就是菱歌和楚歌啊,她俩一回来,我便也走到这儿了。正正好地听见菱歌说你与秦王殿下正在说话,一会才能回来。至于依依不舍啊,那就是我猜的了,不过定也不离十就对了!”
“别说些什么胡言乱语的,我与六哥不过是闲聊几句罢了。”萧瑾拉着崔玉珠朝徒朝阳她们走去。
“好,我知道,我知道你与你那好六哥不过是闲聊了几句。”崔玉珠含着促狭之意说道。
见萧瑾走到身边,沈皎月假做出一副不在意地模样,可语气里分明有几分的得意劲在,将手里用丝绸做得花递给萧瑾,“我闲来无事做的,便就送给你了。”
见沈皎月是用她自己手上的红珊瑚珠钏固住这丝绸花的,萧瑾莞尔一笑,褪下手上戴着的南珠十八子红翡翠珠手钏给沈皎月戴上,轻声说道:“清光今日既给了我这条红珊瑚珠的,我就把这串送你,这手钏也正合适你今天的桃红色的外衫。”
沈皎月摸了摸手钏,说道:“我又不缺这些东西,不过世安你已给我了,我就勉强收下吧。”
萧瑾又转头看向徒朝阳,问道:“朝阳这是怎么了,看着怎么不开心呢,这玉佩不是找回来了吗?”
徒朝阳垂着头,听到萧瑾问她,才不大精神地答道:“阿瑾……”注意到一旁的沈皎月与崔玉珠,“算了,没什么的,我没事,你别担心。”她露出个眉眼弯弯的笑容。
正好方才跟在荣国大长公主身边的其中一个男装女子突然走过来,方才还不觉这女子生得多好,此刻细细一看,只见她长长的头发在头顶高高地梳成了辫子,用白玉垂莲束起,显得神采飞扬,唇红齿白的面容被青蓝色袍子一衬,极为干净清秀。
“在下徐祈悦见过几位姑娘。”自称徐祈悦的男装女子拱手弯腰。
见身边的几人都没有开口的意思,萧瑾嫣然笑道:“不知徐姑娘前来是为了何事,可是大长公主殿下有何吩咐。”
徐祈悦飞快地瞄了一眼四人,对着萧瑾朗声说道:“方才平则郡公家的傅四小姐特意请求公主殿下允她借这花朝宴机会与众位小姐斗斗诗,好以此亲近亲近彼此,交交朋友,公主殿下已应允于她,便特意吩咐我来给几位小姐说说,问问各位可愿参与,若是不愿也不强求。”
“有什么不乐意的,我们谁还能怕了她傅四娘不成。”沈皎月开口道。
萧瑾看了一眼徒朝阳与崔玉珠,见二人皆不在意地点点头,便含笑道:“那不知是何事开始,又是在何处呢?”
“在离此处不远的摘月阁中。”
摘月阁位于公主府最中间,四面环水,波光粼粼,风景极好。
傅四娘叫傅明鸢,如果说沈皎月与崔玉珠之间的矛盾尚且算是小打小闹的话,那沈皎月与傅明鸢便可就是死对头了,二人水火不容,再加上傅明鸢出身被先帝本意扶植起来便是为了打压世族的勋贵,而且这些年圣上也没少借着这两方矛盾勾起某些朝政上的争斗,对两人的争怨更是火上浇油般。
傅明鸢生得娇憨,有双鹿眼,脸颊圆润却不显得臃肿,反而有些温香软玉的意思,笑起来总是天真又无辜的模样。
说巧不巧的,她今日也穿了件桃红色的大袖衫,与沈皎月倒是寒木春华,各有千秋。
“温国公主,萧姐姐,崔姐姐与沈姐姐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不喜欢和我一块呢。”她笑得灿烂。
沈皎月眉毛一挑,直接明嘲暗讽道:“我在我们沈家是最小的女儿,可不知道那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