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言情总裁>荣香>008 暗流

丫鬟手中芭蕉风起,满身无限凉。

叶慕贤惊讶之余,挥挥手让周边服侍的下人都退去。

周氏有意让芷然也避开,却被薰然劝阻了。

“阿娘,阿兰也该学着识透人情,看穿世事了。”薰然的话让周氏惊得睁大了眼。

叶慕贤此时倒平静下来,看了看薰然,对周氏说道:“之南,阿宛说得对,她们两个已是该知世理的小娘子,出嫁后都是要持家掌事的,该学的道理早些让他们知道也好。”

周氏颔首,默默地瞧瞧两个女儿。

嫁入叶家十余载,周氏膝下无儿,只有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识透人情惊破胆,看穿世间心胆寒。自己总想护着她们,将她们捂在心尖上,却忘了硬着心肠做父母才是正理。

刀钝石上磨,磨利了才能保护自己。

“阿宛既然问起岑娘子,想必是今日她又来求香。阿宛可知她的来历?”叶慕贤悠悠而问,伸手弹了弹袍子上的一枚瓜子皮。

薰然如实将在香坊的经历和祥伯的述说禀于父亲。叶慕贤闻之,正色道:“阿宛可知岑氏父亲是何许人?”

薰然自然不知。

叶慕贤道:“岑六娘是安西都护府都护岑咎斌之女,亲娘早逝,五岁养于姑母岑贵妃宫中,年前嫁于广平郡公三子,却不想春日郊游骑马,岑三郎竟落马而亡,岑六娘成了新寡,宋公垂怜,将洛城大宅赠与岑六娘所居……大概这也是岑贵妃的授意。”

叶慕贤所言最后一句,是自己所揣度,但是却让薰然感到不安。

想要再问,抬眼却见父亲脸色不妥,眼神闪烁,薰然偷偷瞧了瞧母亲,见母亲一脸平静,似乎早已知晓岑娘子的事。

叶慕贤所言并未解开薰然心中疑惑,只是,身为女儿,总不好当着父母亲的面,直言男女情爱之事,即便薰然心中怀疑岑娘子是“意在沛公”。

好在,她至少知道了岑娘子的背景是岑贵妃,据她前世的记忆,当今皇上驾崩后,继位的正是岑贵妃之子,二皇子宇文沛。

宇文沛即位后,暴厉恣睢,残杀旧臣,苛捐杂税,民不聊生,联系今日岑六娘的高傲嚣张,薰然心中暗叹,果然是一个长辈教出来的。

叶慕贤说完岑六娘之事,侧脸瞥了一眼周氏,见她神态自若,心中稍定。这才说起高坦之事。

“阿宛聪慧,已然看出高坦之事绝非偶然,只是即便问出幕后之人又如何?撕破脸面只会是惹人耻笑的风波。将高坦赶走,加强防范,让那些人无可趁之机也就算了了。”叶慕贤无奈而语,让薰然原先就不安的心变得心惊肉跳。

看来父亲心中已然明了,这幕后之人定是叶家族人,果然是家贼难防。

叶慕贤回答了薰然的问题,盯着薰然瞧了一会,看她脸色变化,便知她心中对这两事的厉害关系已经了然。

高坦之事,他已派人暗中跟随,决计要查出这幕后之人,但此事是生意上的事,他不愿多说让妻女忧心。

他之所以会破例回答薰然的越矩之问,是因为他惊讶于女儿遇事后竟能如此之快的看到问题症结所在,这让膝下无子的他心中更加怅然。

只叹薰然是个女儿。

只是,薰然向来独居内院,抹月批风,不愿染尘,今日为何对这些错综复杂的俗事感兴趣了。想了想,叶慕贤肃然问道:“阿宛,为父也有一问想问你。”

薰然一惊,浅笑道:“阿爷请问。”

“你为何会有此二问?”叶慕贤肃然问道。

薰然轻咬粉唇,眼波流转,惶惶说道:“儿缠绵病榻几日,混沌蒙昧之间,昔日所读圣人之言反倒越发清晰。不得乎亲,不可以为人;不顺乎亲,不可以为子。儿忆及往昔所为所言,悔不当初,只望能以己之力,尊亲弗辱。”

此一番言语,是薰然重生后的忏悔,字字动情,句句牵肠,说完后已是泣不成声。

叶慕贤和周氏皆为所动,芷然也不禁低下了头。

四人彼此互慰,说些家常,不一会儿,阴霾尽去,其乐融融。

此景令薰然感慨,心中那股守护家人的愿望便更为强烈。

“之南,近日我不在家中,阿爷可好?”叶慕贤因薰然提及孝义,思及自己这几日忙于香坊之事,未能在自己父亲面前尽孝。

叶隆自叶慕贤接管家业后,便不问世事,在叶府后边的小山坡上建了三间小房,一心在那读书品茗。

叶慕贤的母亲过世后,他更是打发了所有的仆从,只留了偏房祝姨娘在身边服侍,连小辈们的晨昏定省都免了。

“我今早刚见了祝姨娘,阿翁身子康健,只是对煮茶、品香越发的痴迷,最近更是早早起身到春白园去收集露水煮茶。前几日又因为外院的一个小厮给他送银尖茶时,不慎将他桌上的一盒香打翻在地,而大发雷霆,说任何香品都来之不易,是叶家祖祖辈辈的心血,非得让人将那小厮给打发了。这两日,又听祝姨娘说,阿翁日日夜夜在抄《本愿经》,说是为祖母超度。”周氏将这几日叶隆的表现细细说给了叶慕贤听。

叶慕贤轻轻叹了口气:“阿爷此生最大的憾事便是不懂香,但他对香却极其珍视,容不得别人随意糟蹋和浪费。再说那抄经,只要不累及身子,阿爷想抄就由着他吧,想来祖母的忌日也快到了。”

周氏嗯了一声。

薰然听了这些话,忽有一念在心头闪过。

祖父叶隆对其母吴氏的感情很深,每逢太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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