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你还有什么事要宣布?”第一个回应叶隆的,竟然是叶名实。
此时的他面容憔悴,嘴唇发白,可见受了很大的打击。
叶隆瞪了他一眼,目光变得凌厉。
但在看到叶惠时,眼神却是一黯,随后清了清嗓子说道:“薰然掌管了叶家香坊,今后便要以香坊为重,平日里更要刻苦研香,以便香坊能够正常运转。”
薰然忽然心中一顿,祖父这话的意思就是要她一心扑在香坊上,那么接下去是不是就要说到内宅了呢?
果不其然,叶隆接着说道:“如此一来,若是让薰然管理府内之事,那自会力不从心,故而叶府外事暂由三郎掌管,长媳周氏管理内宅。”
此语一处,叶二郎原本颓然的双眼猛地闪出了凶光。
由叶归心掌管叶府外事,这是置他于何地?
他堂堂叶府的二子,竟然什么都排不上。
恨意在他心里无尽地滋生开来,如同藤蔓一般,包裹得他喘不过气来。
叶纹对叶隆的决定也深感诧异。
要是按叶隆这般分工,这叶家怕是日后不得安宁了。
站在叶隆身边的叶归心,此时脸色也是极差。
但是和以前的玩世不恭不同,叶归心的脸上弥漫着坚定而又肃然的神色。
薰然一直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有谁能阻止祖父的步伐呢?
父亲一死,叶家现在的情形又像回到了前世时。风雨来袭,飘摇不定。
“大郎,这事恐怕有失考虑吧?”叶纹皱眉。他本不想管的,但是他实在是担心叶隆的决定会让叶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叶隆头也不回地说道:“二叔,我们东府西府分开已经很多年了。”
意思就是让叶纹不要管他们东府的事。
叶纹自然不悦,愤然说道:“分家又如何,东府、西府本是一脉相承,理应守望相助。既然你不领情,我也不会硬要接受我们的好意。哼!”
说完。叶纹甩袖而去。
其他长老见状,知道再留下去只会自讨没趣,也一个个告辞而去。
看热闹的众人也纷纷散去。
今日发生的事。又可以让他们作为茶余饭后的话题说上好一段时间了。
“走吧,走吧,都回去吧。”一直保持着强硬态度的叶隆此时忽然就垮了下来,神情疲惫。目光呆滞。
薰然回头看了看母亲。妹妹还有他们旁边一直支持她的范氏兄妹,露出了释然的微笑。
叶家香坊现在在她的手中,她竭尽所能都不会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周氏走上前来,搂过薰然,哆嗦着双唇,却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只是紧紧地、紧紧地搂着她,对她的疼惜难以言表。
芷然搂着薰然的腰,也是不发一言。
叶归心扶着叶隆往外走去。路过薰然、周氏他们身边时,叶归心说道:“阿宛、嫂子都回去吧。”
周氏松开薰然。看着叶归心,半晌才说道:“有劳三郎了。”
叶归心苦笑道:“这都是命。”
“三弟,你是最不信命的,现在何来这一说?”叶名实佝着背,慢慢回过头来说道,语气中满是嘲讽和不屑。
叶归心没有回头看他,今日之事让他们的兄弟之情基本破裂了,他不想看到兄长愤恨的脸。
“走吧。”叶隆无力地说道。
叶归心扶着叶隆往外走。
“走,走!是啊,现在叶家就是你们的了,你们当然要回去庆贺庆贺。”叶名实憋屈了一天的愤怒终于爆发了,他冲到叶隆和叶归心面前,拦住他们,怒吼道,“阿爷,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叶隆无力地摇摇头,挥挥手道:“回去吧,一切都结束了。”
“不,一切都没有结束。今日之事你不该给我个说法吗?”叶归心说道。
叶隆终于又怒了,抬起昏沉沉的脑袋,低沉着声音,教训道:“逆子,还要我给你个说法,应该是你给我个说法。”
叶名实怒目而视,没有说话。
“你联合祝姨娘做下的事还要我来作出解释吗?”叶隆怒斥道。
叶名实笑了,指着叶归心说道:“阿爷是老糊涂了吧,这位才是你和祝姨娘的好儿子,祝姨娘做下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他?”
叶归心对叶名实当众揭穿他的身世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立于叶隆身边。
“逆子啊,逆子,到现在你都不知悔改。三郎是祝姨娘的儿子又如何,他从未参与到这些阴谋当中,倒是你,你和祝姨娘私底下互相利用,想加害于我!你这个畜生!”叶隆气急,喘个不停。
叶归心不住地为他拍背。
“加害?你有什么证据!”叶名实说道。
叶隆气道:“证据,你还想要证据,你是想我用证据将你送到官府里法办吗?”
叶名实目光凌然。
叶隆见状,越发气不打一处上来。
“我真是……”叶隆还想骂上两句,却不想一口痰卡在喉间,引得一阵剧烈咳嗽。
“二兄,让我们走吧,这些事说破了又有何意?”叶归心痛心疾首。
今日,他在祠堂观战,忽然府内有人跑来报信,说老爷要处置了祝姨娘,吓得他赶紧就往回跑。
祝姨娘是他的亲娘,他早已知晓,虽然他不愿意相认,可是血溶于水,他总不会对她弃之不顾。
兄长去世后,他就见不到父亲,几次想要去见,都被祝姨娘给拦住了,他心中也觉不安,但想着也是祝姨娘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