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枪声响起,一颗金质的子弹划破皎洁的月空,好似早已将猎物瞄准,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恶狠狠地直接冲向已经毫无招架之力的第五笑颜。
子弹像绞肉机般,活生生地咬去了第五笑颜胸前的血肉,穿了过去,鲜血将皎洁的月空染红。
刚好,在第五笑颜倒地的瞬间,那洁白的月光便直直地照进了他胸前的窟窿里,穿透过去,印在了他身后的地板上。
地板上留下一个圆月亮,好似笑脸的符号,但这笑脸的嘴角慢慢向下扬,变成了一种难过哭泣时的表情。
这月亮般的符号,依然没有停止变动,表情也开始变得扭曲,最终已经看不成是什么模样,早已不成人脸形了。
鲜血从窟窿里滴了下来,终于将那完全变成黑红的颜色,第五笑颜的躯体应声倒下,便将它完全遮盖住了。
这场景似曾相识,只是人物已经对调。
上官萩萍他们代替之前的混账王八镖,站在飞船外的舷梯上。而此刻在机库入口处的,便是出卖了第五笑颜,利用尼龙绳逃跑的混账王八镖。
“可恶,他居然还敢过来,竟然对伤成这样的笑颜放阴枪。”
上官萩萍立刻向机库入口处望去,她第一反应是真的恨不得扒了混账王八镖的皮。但突然上官萩萍发觉自己错了,放阴枪的另有其人。
“不!……为什么会这样,他到底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都针对他,他还只是个孩子。”
当枪声响起,第五笑颜应声倒地之时,公主玉大声地尖叫起来,撕心裂肺的声音让原本黑暗的机库变得更加阴森。她撞开上官萩萍冲了过去,抱起已经失去两只手倒地的第五笑颜。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不需要任何解释,上官萩萍知道自己差点错怪了第五笑颜,但这样的结果让她越加悲痛,她心如刀绞,红色荆棘花篮也慢慢地消逝。
随着红色荆棘花篮慢慢解除,那粘在荆棘上的肉末,以及一小截第五笑颜的小拇指也尽数散落在地上,融入黑红的血液里。而那撮小拇指却立了起来,似乎还在微微颤动。
即使黑夜透着月光,依然惨不忍睹。
公家一此时正怀抱含玉,下巴紧贴在她的脸蛋上,抚慰闭眼熟睡中的含玉,却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吓住,不由得抖动了身体,把含玉惊醒了。
惊醒后的含玉第一反应便是单手捂着嘴,强制抑制着反胃带来的恶心感。
好不容易稍微缓和后,低着的头却看到旁边地上那一小截小拇指,胃里的东西突然迅猛地涌到含玉的喉咙里,马上就要到冲破紧闭的嘴,喷吐而出。
好在她强忍着紧急地站了起来,却也因此让胃里的东西愈加翻滚。
公家一立马从后座抓起垃圾桶放到含玉面前,慢慢扶下她并轻轻拍打她的后背。还没等他扶含玉坐回椅子上,含玉便痛苦地单膝跪在地上,脸埋进垃圾桶黑色塑料里拼命吐了起来。
这种滋味让人看了都难受,何况正在吐的含玉了。
果然仅仅是单膝跪着依然无法缓解吐着的痛苦,含玉用力地捂着肚子,几乎要将两个肚皮揉碎在一起,两个膝盖也跪倒在地上。
含玉这边痛苦地吐着,公主玉那边悲伤地哭着,上官萩萍却惊恐地局促不安着。
“我,我知道现在大家各有自己的苦衷,但,但是,请将眼泪,还有胃里的东西都统统塞回去。真正的敌人已经来了!”
上官萩萍双手紧握成拳,让原本并不突出的指甲,活生生地扎进肉里。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强制地冷静下来,但提醒大家的声音依然略微有些颤抖。
“不够,这样还是不够!”
上官萩萍见公主玉他们依然没有反应,在心底拼命地呐喊着。
现在只有自己清楚是什么情况,如果再这样下去,不管是在飞船里的公家一与含玉,还是在外面的公主玉,就连已经失血过多中了枪伤的第五笑颜,都将有生命危险。
此刻,大家需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同时自己一定要将坚定的信心传达给同伴,只有这样,大家才会勇敢地站起来;只有这样,才能让这场战斗取得势均力敌的地位;也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反败为胜。
“哼,好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出卖同伴逃跑的胆小鬼,怎么,就这一会的功夫,又从哪里搬来的救兵?”
上官萩萍故作镇定,佯装轻松,以一种嘲讽的姿态借着月光,表现出某种自信的威严。
但上官萩萍的内心早已紧张得十秒60次心跳,可惜没有办法,戏依然要继续演下去,上官萩萍假装是随意,其实是故意,朝最近的公主玉慢慢移动。
“我看搬来救兵的实力也不怎么样,竟然还需要偷袭。可惜可惜,我的同伴一个都没有伤到,反而误伤了自己的人。混账王八镖,看来你找来个瞎子做帮手啊。”
只听机库入口处一声冷笑,上官萩萍此刻也没有心思管。好在借这说话功夫,她已经站到公主玉的前面,背对着他们,面对着机库入口。
虽然是夜里,上官萩萍依然小心谨慎地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微低着头,摸着鼻子,看起来好像不屑一顾的样子,其实是为了掩饰自己小声说话时,动起来的嘴巴被对方看到:
“阿玉,快冷静过来,现在立刻对笑颜施救说不定还有希望,但你要是再这么悲伤下去,说不定他真的就被你耽误了。如果我猜的没错,朝笑颜开枪的人就是这一切幕后的主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