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星图整整沉睡一夜,无论外面发生多大的动静,她丝毫不知。因为钟无山在她的滋补汤药里,多加了一味使人嗜睡的草药。
在老人家的眼里,天大的案子,也比不上他悉心养大的孩子,何况陈年案子,本就晚了十多年,不在乎赶这一夜的光景。
钟楚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她屋子里多了一个钱嫣禾,正躺在她的床上熟睡。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她抱来被褥,直接铺在长桌上,打桌铺凑和一晚。
翌日清早。
“钟姑娘!”
“嗯啊,别吵我,我好困。”
钟楚嘟囔了一句,翻个身继续睡。
钱嫣禾内心着实震憾,她初来乍到,钟楚与她完全是陌生人,却把床铺让给了她睡,她怎会不歉疚呢?
“钟姑娘,你回到床上睡吧,我我去找龙师爷。”
“不许去!”
谁知,钟楚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语速飞快,“你一个姑娘家,怎能随便去男人房里呢?何况星图劳累了好些天,能多睡片刻都是偷来的福气,你可别去叨扰!”
钱嫣禾生生吓了一跳,“我,我”
“反正我劝你呀,千万别喜欢星图,没有结果的。星图这辈子若是娶妻,那一定是娶我,别人没戏的。”钟楚重重打了个哈欠,然后跳下地,爬到床上,倒头便睡。
钱嫣禾格外尴尬,她摸了摸滚烫的脸颊,默默地转身出门。
龙星图醒来时,竟已是日上三竿。
她伸展四肢,浑身舒畅,又恢复了以往的精干活力。
然而推开门,一瞧外面的日头,她顿时出了一身冷汗,“来人!”
“龙师爷!”
内宅家丁小柳听闻呼唤,立即从开水房蹿出来,“您醒啦!小人给您端洗漱水,您回房稍候片刻!”
龙星图问:“现在是什么时辰?我睡了多久?”
“龙师爷您昨夜睡下,现在大概午时一刻吧。”小柳回道。
龙星图脸色阴沉,“我平日起床时间你不知道么?为何不叫醒我?”
小柳大骇,忙道:“对不起龙师爷,钟老前辈不准小人叫醒您,说是要让您睡到自然醒。”
闻听,龙星图敲了一记太阳穴,定是昨夜师父的补汤有问题,否则即便小柳不叫醒,她也会习惯性在卯时多点儿醒来的!
“赶紧准备!”
抛下四个字,她走向钟楚房间,敲门无人应,她不由蹙眉:“小柳,阿楚在哪儿?钱小姐何在?”
小柳摇头,“不知道。”
龙星图火大,正要骂人,张清找了过来,表情特别难看,“龙师爷,查到更夫的消息了!”
“哦?更夫不在人世了吗?”龙星图从对方的神色里,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张清太过气恼,撩袍直接蹲在了地上,“我通过核对帐本和走访更夫,终于确定了案发之时西南城郊的更夫是何许人也!其中敲梆子的人叫做罗炳,打锣的人叫做肖虎,二人皆在人世,但罗炳是聋子,肖虎是瞎子!一个看不见,一个听不见,对于当年之事,一问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