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国公夫人一经明确此次来凤临郡的目的,心里便安静下来,也有心思玩耍了。
到底快到中秋佳节了,事情繁乱冗杂,身为国公府的主母,也不好长久在外逗留,所以也只畅快游玩了两天,卢国公夫人就起身回了京城。
富贵人家在家住的腻了,来庄园上松快松快,也是寻常事,凤临郡众人也不十分在意,只是一些尚未得国公夫人赏脸约见的人,心里倒有些遗憾没能交结贵人,这点遗憾却比不上满怀期望的丘氏诸人。
丘如意也疑惑道:“卢国公夫人这是选定人选,准备提亲了?还是丘氏诸女皆不如她的意?”
于氏正因为丈夫儿子回家过节,忙得不亦乐乎,闻言,笑道:“能如她的意才见了鬼呢,丘家已经称不上世家了,你们姐妹们说到底,也只不过是寻常官宦家的小姐,她在京城见多了金枝玉叶,哪里能看得上眼。”
丘如意想了一下却道:“这也未必,我倒觉得若兰妹妹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若是能见到卢国公夫人,被她看中也说不定。可惜,叔父没有功名,家世上就太低了些。”
说到这里,丘如意倒有些同情卢国公夫人了:“兴兴头头来了,却扫兴而归,也不知这个节能否过得舒心。”
于氏摇头笑道:“卢国公夫人怕是心里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了,也谈不上扫兴,他家还怕娶不到家世相当的媳妇吗?”
丘如意倒疑惑起来,奇道:“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来丘家选媳妇?丘家又没逼着他家还救命之恩,如今不仅她烦恼,丘氏也被她搅得不得安生,倒象是没事找事了。”
于氏闻言,不由愣了下,停住手头事,思忖道:“这事确实蹊跷,结亲一事必有文章……”
丘如意见自己一句话引得母亲凝眉苦思,便笑道:“管它呢,横竖与咱们不相干,要烦恼也是那府里,咱们只管过好自己的节日就是了。”
于氏闻听,也笑了,母女二人便将此事丢开手去,只专心打点过节之事,倒是丘如意心里偶尔还惦记着丘玉娟的归程。
但据那府里说,丘玉娟路上身体有些不妥当,整耽搁了十来天才养好了,所以直到八月十五中秋夜,都未赶回来。
丘如意想到丘玉娟同她母亲在路上过节,丘茗父子则在任上,倒着实同情了一把,同情过后,和家人热热闹闹过了个中秋节。
于氏这个节也过得极开心。
这次过节,不仅丘荣回来,丘如源夫妻二人也都随同父亲提前几日回家了,这个中秋节倒真正是阖家团圆了。
丘如源之妻王巧儿更是得于氏的欢心。
王巧儿嫁过来也近一年时间了,却极少有机会在于氏跟前尽孝,本就心中愧疚,又兼丈夫英俊有才华,又难得是个温柔体贴的,这是婆母教导有方,所以王巧儿越发拿婆婆当母亲般亲近孝顺,对小姑子小叔子也是极尽疼爱,颇有些长嫂如母的感觉。
丘如意虽脾气不大好,却不是个恶姑子,对嫂子也一向尊敬,二人之前相处时间也少,故关系还算是融洽。
如今又见嫂子对母亲打心里孝顺,对自己也是真心疼爱,心里便更为爱敬亲近嫂子,姑嫂二人不过短短两日,倒处得和亲姐妹一般,于氏见了,心里越发高兴,对于儿媳嫁入一年还未有孕之事,便压在心底不再提起。
中秋夜宴时,丘如意看着一向古板严肃的大哥对嫂子无所不至,父母也是百般爱宠,心里不由生起羡慕,抬头看着天上明月,心中暗道:也不知自己的姻缘在何处,若是能有嫂子一半的福气,自己今生也就知足了。
虽然丘如意只这一刻失了神,却被王巧儿看在眼中,哪有少女不思春的,她也都是经过的,如今因为自己得了幸福,便恨不得天下女子都如自己这般幸福,更何况是自己相得的小姑呢。
所以夫妻二人云雨歇息时,王巧儿靠在丈夫怀中,敲问起丘如意的终身大事来。
丘如源虽也疼爱这个妹妹,但到底是个实实在在的读书人,对着这个妹妹的不学无术又脾气暴躁,便有些爱恨交加,此时便叹息道:“都是母亲太惯着她了,没什么才情,又不温顺,此前我倒看中几个同窗的,哪知这两年,她的性子越发变本加厉,外头人都听见了,倒不好再说了,免得亲事不成却成仇家了。”
王巧儿自己倒是读了些书,但家中姐妹也有不爱读书的,所以便笑道:“都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她又不考状元,要什么才情?再说她又识得字,女子当中也算不错了,如今听见说,跟着母亲也学着管家,外面是如海管着,内里帐目却是她记,谁家娶过去,便能直接做主母了。”
因为妻子是个有才情的,丘如源怕妻子看不上无才学的妹妹,方才便先自己说了妹妹的不足,如今见妻子倒是诚心实意赞着妹妹,心里十分高兴,不由哼哼一声,鼓励着妻子继续说下去。
王巧儿又道:“天下女儿的性情,若都是温顺柔和、千人一面,这世上便失太多颜色,少太多的趣味,老天都会觉得乏味。俗语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喜欢温柔的,便有喜欢泼辣的,只看各人的缘法了,说不定未来的妹婿便是喜欢她这样爽利的人呢。况且,她又是这样貌美,便是有点不足,也能抵消。”
丘如源便笑道:“既然你这样说,我倒也觉得她不是那么差了,只能说是顺阳城内太多有眼无珠了,不若你这般慧眼识人,听风就是雨,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