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献讷讷,太后眼光锐利,直刺人心,冷冷说道:“你最好对我实话实说,不然不只你,就是刘氏全族,只怕都性命不保。”
此时偌大的宫殿空荡荡的,只有太后及她的几个心腹站在那里,因为刘太后的震怒及威严,殿里死气沉沉,让人感到身上冷飕飕地冰凉一片。
刘献养尊处优惯了,又是个没有多大成算的,没多久他的额头上就流下虚汗来,他心中的防线全面崩溃,不禁跪在刘太后脚下,坦白道:“是臣一时猪油蒙了心,做下错事。但是臣只是派人暗中跟踪永平郡公,让他们见机行事,臣再没有在其他人那里安插人手,更加不会派人行刺太后娘娘。”
刘太后追问道:“你所言当真?这件事上,你若是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便地陷刘氏族人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刘献忙不迭点头道:“臣所言据实,若有一丝隐瞒,就让臣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况且臣手中的人也有限,全面撒网,不如重点捕鱼,臣要的也只是永平郡公手中的兵权罢了。”
刘太后冷笑:“哦,你是准备要了他的性命,好取他的兵权而代之,我竟看不出你还有这等志气。”
刘献低头道:“我知道姐姐和父兄一样地看不上我,认为我无能,但我还是感念姐姐自小对我的疼爱之情。如今皇上身体越发的虚弱,我总要为姐姐的后路着想。兄长他们眼中只有权势,当年为了讨长先皇,任你在后宫挣扎,将来皇上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知他们又将如何对你。我想着若是我手中能握着一支军队,到时也能帮着姐姐几分,让姐姐的路能走得从容些。所以,我才买了方家一个庄园,训练了一些好手,谁知一朝不甚,竟让人拿了把柄,也是臣做事不周全,害娘娘受牵连。”
刘太后闻言,一时倒没话说了,良久,湿润着眼睛又问道:“自始至终都是你的主意,还是另有人给你出谋划策?”
刘献答道:“臣原本也有这个想法,后来有几个门人也暗中为臣谋划,训练人手和刺杀永平郡公也是他们帮着臣谋划的。”
刘太后忙问:“他们现在可还在你府上?”
刘献叹道:“当日为确保万无一失,他几人亲自带人去刺杀的,后来都遭了不测。”
刘太后气得直捶凤椅:“你真是糊涂,这明明是入了别人的彀!他们必是借机遁了去,偏你还拿他们当心腹。你当日为何不和我商量就自作了主张。”
刘献此时也意识到事情不对劲,见刘太后生气,便求道:“还请姐姐救臣一命,臣是一心为姐姐尽忠的。”
刘太后恨了半天,终还是狠不下心拿这个弟弟顶缸,只得去见儿子。
再说长兴帝经过最初的手足无措后,在安国公等人的咄咄相逼中,慢慢在头脑中将事情理顺,慢条斯理地将其中的破绽一一指出,又道:“朕知道你们也是太着急查明真相,猛然发现线索,自然穷追不舍,却不想急切间来不及细思,便入了别人的圈套。众卿不如暂且先回去再寻线索,朕这里也会派人好生查证,自会还众卿一个公道。”
安国公等人也是老谋深算之人,岂会发现不了其中的不通之处,不过是欺当今皇上年幼,指望威胁恫吓一番,便是不能趁机将刘氏一族拿下,也要逼着太后自此避让前朝政事,如今见小皇上也不是盏省油的灯,因时机不成熟,众人不肯往自己肩膀扛一个胁迫皇上的罪名,故只好奉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