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秋还在走,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近。
孩童还在笑,只不过他忽然感觉自己的笑容已变得有些僵硬。其实,那不过是他的脸变得僵硬了——
他的身子一下就变得僵硬,跟着居然又完全瘫软下去,变成了一滩浑身无力的烂泥!
孩童这时终于明白了流秋的话,可惜为时已晚。他盯着已经来到自己跟前的流秋,咬牙道:“你……莫非是那个时候?”
流秋眯起眼睛,蹲下身,轻轻地摸了摸孩童的头发,笑道:“怎么样?你现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你看,都不用我亲自动手,你就倒下了。”
孩童道:“哼!只怪我太大意了,才会不小心中了你的诡计。”
流秋道:“是你弄错了,武功的构成里还有很重要的一项,那就是头脑。”说着,他用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确实,硬拼拳头的话我可能连碰都不能再碰到你。”流秋直起身,接着道,“不过,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和你硬碰硬。”
孩童道:“所以你一上来先用的只是轻功。”
流秋道:“不错。”
孩童道:“然后你故意露出破绽,被我在半空踢中一脚?”
流秋摇了摇头:“不,那一脚我真没想到你能踢中我。但是你的那一脚,还不足以让我从空中摔下,因此破绽是我自摔下的时候才放给你的。”
孩童道:“你算准了我会追上去救你。”
流秋笑了笑:“我读过飞云观的三大戒律。”
孩童道:“你计划的最后一步,也就是在打中我的那一拳里了?”
流秋道:“不错,在空中摔落的过程中,我事先就把药粉涂抹在了我的拳头上。这是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在我的家乡一带,人们通常用来猎杀动物。幸好这次出门,我还随身携带了一点,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这种药我们称其为“麻软散”,人或动物的鼻腔在吸入了这种药粉后,药效并不会马上发作。”
孩童这时马上想起了流秋打中自己的时候,有一个扭过头去的动作。原来,这个动作背后的含义,是为了不让鼻腔吸入这个叫“麻软散”的东西。
“要发挥‘麻软散’的药效,我还需要你再活动一番,这样药粉才能顺着你的鼻腔扩散到你的全身。身中‘麻软散’的人,身体先是会变得僵硬,然后马上瘫软,药效能维持至少两个时辰。”
流秋淡淡地说道。
孩童长叹一声:“所以你又故意毫无防备,让我狠狠地打中了你一拳。”
“那一拳,真的是很疼啊!”
流秋这时揉了揉自己的半边脸颊。
最后,流秋虽然没有当面放倒这个长着一张圆脸蛋的“小屁孩”,但是却将其五花大绑,就像包一只粽子那样。
绑的过程中,流秋突然问:“我很奇怪,你居然没有骂我。”
孩童道:“骂你什么?”
流秋道:“骂我卑鄙无耻,不敢和你正面交锋,多亏了一些小伎俩才赢了下来。”
孩童冷笑:“在我眼里,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不管采取什么手段。再说,结果现在都已经注定,我已多说无益。更何况我们飞云观的人拿得起放得下,要是打输了还多嘴,传出去了怕是要被天下人笑话。”
流秋听了,大笑道:“说得好!虽然你只是一个小屁孩,但能和你这样的人交手,也算是一种福分。你刚刚明明已被我的‘麻软散’放倒,却仍没有呼救,说明你铁了心认定是要和我一对一,愿打服输。冲这一点,我以后不再叫你小屁孩!你已经是一个大人了,待会就要辛苦一下你做我流秋的‘人质’了,多有得罪。”
就这样,流秋抱着这只圆“粽子”,缓缓地推开了飞云观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