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纷纷朝殿外看去,只见门口站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穿一件白色衣服,尖尖的脸蛋,白嫩的皮肤,一条乌黑辫子垂在胸前,江明月一看之下,轻叫一声:“莲儿!”
这个少女正是当日他在亭中小施援手相救的婢女莲儿,只见她慢步轻声的走进殿来,众人的目光随着她的脚步慢慢移动,始终没有移开。
只见她走到韩玉娇面前,屈膝行了个礼,轻轻叫道:“小姐。”韩玉娇讶然道:“莲儿,你怎么来啦?”话虽问得平常,但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莲儿并不回答她的问话,径直向前走去,走到韩夫人面前时,又是屈膝行礼问好,韩夫人身子不能动弹,一直都是面向殿内,并不知道进来的是何人,虽然听声音有些耳熟,但并没有听出是谁,这时见进来的是莲儿,也是有些不安,大声道:“你来干什么?这里是千叶门弟子来的地方,你一个婢女如何能来,赶紧回去!”
莲儿苦笑一声,轻声道:“夫人不必着急,我来只是说一件与我有关的事情,说完之后自会回去。”韩夫人喝道:“这里没你的事情,快快回去。”
坐在上首的闻空见韩夫人步步紧逼,开口说道:“师妹,既然这位姑娘说此事与她有关,便让她说一说也无妨,事情真相如何,也总得有个水落石出的时候,”他说完之后,不等韩夫人答话,便又向莲儿说道:“姑娘,你不必害怕,有什么事尽管说便是。”
莲儿双膝跪倒,向上首三人行了个大礼,说道:“我能证明江兄弟的话,那日韩少爷想要非礼的人就是我,我不肯就范,他就用武力相逼,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江兄弟站出来救了我,后来韩少爷赌气而去,也曾扬言要报复他。”
闻空问道:“那当日的情境,你可还记得清楚,可否再详细地说一遍。”
莲儿点点头,便将当日发生的事情前前后后地讲了一遍,从她如何在房中被韩子远突然抱住,非礼于她,她挣脱开来,跑到亭子里偷偷哭泣到后来江明月如何相救,韩子远赌气而去之事一一说了出来,前面的内容,江明月不知道,殿内之人也并不知情,但亭中所发生的一切,两人讲的竟然严丝合逢,毫无偏差,除非两人事先串通,否则不可能讲得如此一致,因此众人对这件事也就更加的深信不疑。
事情一波三折,众人的心情也是此起彼伏,难以细述。
韩玉娇得知事情的原委,虽然暗自责怪弟弟不该如此不知轻重,去调戏自己的婢女,但她与韩子远毕竟是一母同胞,亲生姐弟,不可能为了维护一个婢女,而置弟弟的惨死于不顾,当即淡淡地叫道:“莲儿,你过来。”
莲儿说完这番话后如释重负,听到韩玉娇的叫唤,便即起身走到她面前。
韩玉娇脸上如罩了一层严霜一般,极为难看,忽得一掌朝莲儿的脸上拍去,众人大吃一惊,江明月更是愤怒,正要起身相帮,尘烟轻轻地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对他摇了摇头,江明月这才重新跪在了地上。
只听韩玉娇喝道:“好大胆的丫头,竟然和外人串通起来污蔑自己的主子,是谁给了你这么大胆子,你忘了是谁将你从恶霸手里买来,给了你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若不是我们韩家,怕是你早就做了娼妓或是死于非命了,想不到你竟然恩将仇报,做出污蔑主子的事情来。”
莲儿伸手捂着脸颊,泪水滴滴滚落,面对这位平日里对待贴身婢女还算温和的小姐突然之间的蛮横,一时有些难以置信,但她也知道今日站出来,就是把一生的命运都压上了,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当即止住了泪水,抬起头来,说道:“韩家对我的恩德,莲儿一生都不会忘记,但我虽是个小小的下人,也知道做人要有良心,江兄弟因我而受到连累,我不能为求自保,而眼睁睁看他遭人陷害。”
韩玉娇听她似乎话中有话,随口问道:“你怎知他是遭人陷害?”
莲儿露出坚定的眼神,说道:“小姐的香囊是我亲自绣的,上面的一针一线我最清楚,有一日我见韩少爷匆忙地从你房中出来,香囊便塞在韩少爷的衣襟之中,可能他当时过于慌乱,竟然露出了一角也毫不知情,我一眼便看出是我绣的那一个,只是当时没有在意,后来听说小姐的那个香囊丢了,是被一个叫江明月的弟子所偷,还将他重重地惩罚了一番,我对照事情发生的时间,便已猜到了端倪,只是当时事情已经过去,我便没有放在心上。”
莲儿说出这番话,真相已然一目了然,看来江明月所言不虚,的确是韩子远对他心存报复,栽赃陷害于他,众人屏气凝神,面对这错综复杂的经过,也是有些感慨。
韩玉娇亲耳听到自己的婢女说出真相,气得浑身打颤,想要出手教训她,却又不敢如此明目张胆,只能一双凤目含威带怒的看着她。
莲儿见她这样看着自己,知道她心里对自己实在怨恨已极,轻轻一笑,道:“小姐不必如此动气,我今日站出来不是和小姐作对,也不是和韩家作对,我只是做了一件觉得自己应该做的事,但也因此辜负了韩家对我的恩德,莲儿今生无法报答,只能来生再报了。”
她说最后两句话时,目光盯住了韩玉娇手中拔出的长剑,蓦地里向前急抢一步,双手握住韩玉娇握剑的右手,对准胸口,往前一送,韩玉娇惊得花容失色,颤声道:“莲儿,你干什么?”
但她想要缩手时已然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