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明月见尘烟手中拿的匕首,正是自己丢失的,大声问道:“这匕首从何而来?”尘烟望着韩子远说道:“从他身上掉下来的。”江明月又气又怒,喝道:“你真是卑鄙,我不过阻止你欺负人家姑娘,你就想出这样阴毒的办法来害我。”尘烟问道:“你说什么?”江明月道:“此事以后再跟你说,”说着,又把目光投向韩子远,怒道:“怎样?是你自己去向傅师兄坦白,还是我去找掌门,请他主持公道?”
韩子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失去了主见,眼见匕首被他们夺回,想瞒怕是瞒不住,然而这事又万万不能败露,怪只怪自己当时鬼迷心窍,看中了那把匕首,鬼使神差地偷了出来,以至留下今日的祸患,现在悔不当初已是太晚了,心中打定主意,“无论你说什么,我只要拒不承认就行。”于是便道:“什么坦白,这把匕首不过是我偶然捡到的,若是你丢的,还你就是。”
江明月大怒,叫道:“你还睁眼说瞎话,这匕首我从没有随身携带,怎会平白无故丢了。”
曾不凡此时已将衣袖撕开包扎住了伤口,他平日里虽然胆大心狠,但这匕首如此锋利无比,仍是让他心有余悸,生怕尘烟再一次出手伤人,因此站在离他远远的地方,心想:“我只要不靠近,你也奈何我不得。”他既没了后顾之忧,也就恢复了他平日的本性,见江明月如此说,便冷笑一声,道:“你说没有携带就没有携带吗?谁又能证明你的话?兴许是你在潜入韩师姐房中时,不慎丢了,才让子远捡到,你贼喊捉贼,却反咬别人一口。”
韩子远一听这话,立刻精神一振,连声道:“对、对、对,我就是在姐姐的房门口捡到这把匕首的。”这两人一唱一和,颠倒黑白,真把江明月与尘烟两人气得七窍生烟。
顾杰站在一旁,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将手背上的伤口放到嘴边吸了两口,吐出一口鲜血,他这伤口只是划破了皮,并没有出多少血,他一吮之下,流血便即止住了,心中也是惊叹这把匕首的锋利,刚才他伸掌缩回时是何等迅捷,仍是被匕首划伤,若是慢了半分,保不齐这只手碗就被他卸掉了,想到此处,也是一阵心惊,不过他生性高傲自负,既使被尘烟划伤,也不过是认为他仗着武器的锋利,自己又有些粗心大意,丝毫没有挫败之感。
这时,他听到曾不凡抢白江明月,便不急着去夺回匕首,他素知曾不凡虽于练武方面是个十足的草包,却巧言善辩,或许能凭他一张利嘴将江明月说得知难而退,不再追究,这样也免得自己动手,毕竟要从尘烟手中抢夺那把锋利的匕首,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然而他低估了江明月要洗白自己的决心,他之所以忍气吞声,是苦于没有证据,现在匕首明明白白地从韩子远身上掉下来,真相已然大白,他如何还会委屈求全,任凭脏水泼在自己身上而不去洗刷?见曾不凡如此反问,当下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既如此,那你敢不敢随我到掌门面前当面对质,相信掌门明察秋毫,自会辩别孰是孰非?”
曾不凡道:“去也可以,就只怕掌门会念你是他的弟子,而对你偏私,这样我们即使有理,也不敢在掌门面前据理力争。”尘烟气得胸膛就要炸裂一般,怒道:“你还真是厚脸皮,就凭你在千叶门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事敢说是据理力争!”
曾不凡浅笑道:“不敢,不敢,咱们一码归一码,不要扯以前的事。”江明月道:“你若是怕掌门人偏私,大可把三位堂主请来,讲清楚来龙去脉,到时是非曲直各人自有判断。”
曾不凡道:“当日你自己承认偷了韩师姐的香囊,现在就凭一把匕首,就想推卸罪责,掌门人若是信你,恐怕千叶门的师兄弟也不会同意,到时闹得人尽皆知,就算掌门人对你偏心,韩师伯也不会放过你,劝你还是乖乖回去,老老实实到房间里闭门思过,至于你偷偷跑出来之事,我们可以不去向傅师兄说,也免得他再生气罚你。”
这番话软硬皆施,曾不凡一张利嘴还真是能说会道,然而江明月偏不听他这一套,说道:“任你花言巧语,我都不听,有胆的话现在就随我到长生殿去。”
曾不凡眉头轻轻一皱,随即又做出一副坦荡的样子,朝韩子远看去。
没想到韩子远从一开始就有了怯意,想要承认又不敢,否认又说不清楚,要他去掌门人面前对质更是吓得双腿发拌,喃喃道:“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说着,拔腿就往林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