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开始扭曲,他受伤的左手开始肿胀,剧烈地颤抖,伴随着丝丝黑紫色的雾气渗出,他的身体已如僵硬的木雕一般,丝毫也不能移动。
夜枭那一双惨黄而诡异的眼睛,由惊讶变为疑惑,紧接着又透露出欣喜之色,他道:“拘魂散?你中了聚魂散的毒?”
熊倜的双眼已布满血丝,他的脸已变为死灰色,好似一个已过了头七的死人的脸,他痛苦不堪,已不能说话。
夜枭此刻已明白了一切,已不用熊倜来回答,他“咕咕咕”地怪笑起来,道:“你是熊倜,原来你是熊倜,这真是应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熊倜强忍体内蚀骨般的痛苦,咬牙道:“你未免高兴地早了一点。”
夜枭讥诮道:“你不用嘴硬。我知道,九魂僵尸虽然是个怕死的种,但是他的拘魂散却的确不错,若不是我此刻急着要去会美人儿,我真该陪你好好玩玩。”
话未说完,夜枭已化作一道影子,一双利爪向着熊倜抓了过来。
几乎同一时刻,熊倜的身形也已动,瞬间已化作七个人,如水的月光之下,七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已将夜枭的身形围在中间。
七个人影消失,七柄长剑也化为一个,这一切只在眨眼之间,好似梦幻一般,但这绝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的事实,因为熊倜的身形已不再原来的位置,他已站在了夜枭的身后。
夜枭也承认这是事实,因为他虽然绝没有看清楚熊倜的招式,但他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这一招的存在。
冰冷,刺人骨髓般的冰冷,一种令人感受之后瞬间虚脱的冰冷。
夜枭已开始感受到那种虚脱,那是一种似乎徐徐而至,却又疾不可挡的虚脱。
他缓缓道:“这是,什么招式?”
熊倜也缓缓道:“七星夺魂。”
月光如水,如水的月光。
如水的月光之下,一个邪恶的生命正如水一般缓缓消失,不知是回归了辽阔的大地,还是飘散至浩瀚的夜空。
当夜宵倒下去的那一刻,熊倜也感到一阵虚脱。
体内的拘魂散好似恶魔一般,一瞬间便吞噬了他所有的内力,他的意识已开始模糊不清,难道在他夺取另一个生命的同时,他的生命也已瞬间消失?
熊倜竭力将体内残余的内力集中于丹田,模模糊糊中试图以最后这一股内力,抵挡拘魂散的侵蚀。
也不知过了多久,恍恍惚惚中,熊倜感受到了温暖,他似乎看到了光芒,难道他已经死了,这是到了西方极乐世界?
熊倜没有死,所以也并不在西方极乐世界,他坐在山洞前的空地上,他缓缓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阳光的明媚,也看到了山间林木的茂盛。
紧接着,熊倜又看到了奇怪的一幕,他看到黑月连滚带爬自山洞里逃了出来,身后一个人紧跟着追了出来,手里还高高举着一把菜刀,声嘶力竭地吼道:“我杀了你。”
那个举着菜刀,紧追着黑月的人竟是麻雀儿,她竟然要杀了黑月,难道她疯了不成?
黑月冲出山洞的同时,便看到了熊倜,麻雀儿也看到了,于是她扔掉了手中的菜刀,他们同时扑到了熊倜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