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倜也笑了,他道:“还有三个是谁?”
老何道:“还有三个便是老爷子您带着两位随从了。”
熊倜道:“不对。”
老何道:“不对?”
熊倜道:“方才我明明看见一个人走了进来,就在我们前面。”
老何忽然间恍然大悟,道:“哦,老爷子说得是小刘吧,他不是客人,是小店的伙计,方才出去前面送了三斤米,老爷子找他有事?”
熊倜道:“我是他老乡。”
从同一个地方来,在遥远的地方相遇,自然便是老乡。
老何眉开眼笑,道:“老爷子与小刘是老乡,您怎不早说?”
他转过头,接着高声道:“小刘,你老乡来了。”
“哎,来了。”后面一个声音应声道。
话音未落,迎面货架后面走出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脸一身都是灰尘,一双手也沾满灰尘,他道:“何叔,您找我?”
老何道:“不是我,是……”
熊倜打断老何的话,道:“我找的不是他。”
满脸满身都是灰尘的小刘一脸茫然,道:“何叔,我正在收拾库房。”
老何道:“没事了,你去吧。”
“哦。”小刘应了一声,转身又从货架后面走了回去,货架后面是一道窄门,挂着一面蓝布帘子,想必是通向后面库房的。
老何道:“老爷子找的不是小刘?”
熊倜道:“不是。”
老何笑道:“原来老爷子认错人了,竟把小店的伙计看成是老乡了。”
他乡遇故人,最终觉认错了人,自然是一件好笑的事情,老何显然是一种善意的笑,并没有嘲笑的意思。
熊倜却并不觉得好笑,他肃然道:“我找的是库房里藏着的另外一个人。”
老何道:“库房里只有小刘一个,小店只有一个伙计。”
熊倜道:“你在撒谎,小刘并不是方才进来的人,他压根便没有出去过,因为小刘的头,衣服都很干燥,绝不像是刚从大雪天回来的样子。”
话音未落,熊倜已一个箭步冲向货架后面。
老何正要阻拦,却只说了一声“老爷子”,便愣在那里不动,也不喊了,因为黑月与封三手已拦在他面前。
熊倜掀开那一面蓝布帘子,顿时便傻了眼,因为后面并不是一个库房,而像是几十个,几百个库房一样。
那道窄门后面竟是一个大院子,至少有十七八个房间,迎面又是一道门,通向又一个院子,熊倜抬眼望去,一道门连着一道门,没有尽头,至少十来个院子连在一起,竟好似被一道道门隔开的一条街道。
“嘿呦,怎么会这样?”黑月惊叫了一声。
封三手与黑月已自那窄门走了进来,老何却没有追进来。
“此处太过复杂,如何找得到他?”封三手道。
熊倜道:“我们不必找。”
话未说完,熊倜已继续向里走了进去,黑月与封三手连忙紧跟其后。
他们进了第二个院子,却还是没有人,连一只麻雀也没有,寂静的沉闷,寂静的令人疯。
这寂静的院子突然“咯”的一声响,后面那扇门竟然自己关了起来。
熊倜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讥诮的笑意。
他紧接着再连进两个院子,身后也同样接连关了两道门,同样的没有人,同样的门自己“咯”的一声关了起来。
熊倜他们三人没有一个人说话,接着向里走去,但再走了三步,熊倜便停下了脚步。
因为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这人最多二十出头,一身雪白的棉袍,同样雪白的狼皮领子,他步伐矫健轻盈,手中却握着笔直的拐杖,八尺来高,似竹非竹,似木非木。
那人道:“阁下何人?为何要闯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