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为此得意的要命,本来她对玛丽把旧的凯沃帆船和三桅风帆的中型船只威廉姆号卖掉这件事很不高兴,在她原先的想像里,她该有一艘船,作为玛丽船队的一部分,不仅可以观察玛丽,还可以同时发展自己的势力。

不过安妮对现在的结果很满意。她虽然一开始对玛丽丢给她一群语言不通的女人不太高兴,但能撑过奴隶船的恶劣环境的黑奴女性本来就身体健壮,好好训练之后,力量和体格竟然不逊于男性,加上女性天生柔软敏捷,安妮为她们准备的长矛一下子就成了大杀器,每一次攻击都能准确地插中敌人的心脏、肩膀,再不济也能击中手臂,攻击力十足。

安妮问过玛丽,她是真的认为这群女人能做点什么吗?即使她们每个月都会有一周月事,不怎么方便?

“妳我不是都好好长大了吗?”玛丽那时这样反问她。

是的,即使有碍事的每月有碍事的生理期,她们都熬过来了,玛丽先是成功成为军人,又一艘战列舰的私掠船船长,安妮无论何时都不会让男人占丁点便宜,她们如此成功,没道理其他女人做不到。

可是安妮还是对玛丽给贝琪的特殊照顾很不高兴,她觉得玛丽对贝琪的照顾是“绅士对淑女”的照顾,这不公平。

她甚至帮那女人买裙子?

那算什么?

“妳还没有买裙子给我过呢!我也是你的得力助手不是吗?”安妮愤愤不平的抱怨。

玛丽奇怪地看着她,“你不是嫌贝琪的裙子不好看吗?我觉得我们审美观不太相符。”

安妮气得快吐血,没想到自己得不到玛丽买的小礼物还是她自己多嘴嫌弃的错?

她想要礼物!她一定要让玛丽心甘情愿地替她准备一份特别的礼物!

安妮梦见玛丽打劫一艘香料船,然后送了她一整桶昂贵的水仙香料,说水仙的味道特别适合她,尤其是水仙的含义更是。安妮又不是出生在穷苦家庭,小时候也能读书,她又不是不知道水仙的含义,她有听过希腊神话,也还记得因自恋而死的那瑟西斯,在水边变成一株水仙的故事!不安好心的女人!可恶的玛丽!但是礼物她收下了!

就在安妮梦到自己整个人跳进水仙香料粉末里打滚,她打了一个喷嚏,就这么醒了过来。

啧,原来是梦啊。

安妮起床梳洗,把一头红发盘起来,用木发钗固定,原本绑在腿上的匕首现在大大方方的做了一个皮带加皮刀鞘挂在腰上,即使穿着长衫长裤,她仍然很注意打扮,衣服合身,领口用丝绸领巾绑了一个漂亮的装饰结。

海上生活无聊,安妮想到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训练。为了避免阳光曝晒——晒脱皮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安妮与她的队伍通常都在一早朝阳刚出来的时候开始训练。清脆的呼喝声旁,是活力四射到显得有些亢奋的男水手们,他们在比利的带领下,两两相对练刀。

和女孩子们整齐划一的长矛军阵相比,男水手们的阵仗简直乱得像一团斗鸡,比利虽然很不满意,但他对打斗训练该做什么不太了解,就他的人生经验来说,男生的打斗能力是从小和街头巷弄里的男孩们一起打闹练出来的拳脚能力,其他就是拿着刀砍就是了,具体要怎么训练他完全不理解。

玛丽本来在睡懒觉,不过大家晨练的声音实在太响亮了,她只好认命起床,绑好束胸,换上衣服,提起剑出去和他们一起晨练。

砍劈、突刺、拖割,由实战演变而来的西洋剑术在这个年代也有一定的路树,她按照军队的那一套剑法练习,下劈、上劈、左右劈砍,配合步法向前突刺,然后剑靠在假想敌的弱点处用力一压一拉,用拖割的手法完成最后一下攻击。玛丽幻想的攻击是割喉。

做完这一系列的剑招,她又从最简单的下砍、上劈开始,重复再重复,即使枯燥,玛丽也没有停下。

安妮看得心痒难耐,她一直想试试看玛丽的身手,虽然她见过玛丽出手,但是要是能跟玛丽亲自交手,感觉一定会很不一样。

她胸口满溢着自信,拿着双匕首就跳到玛丽面前挑衅,直接往她身上刺,“看招!”

“别闹。”玛丽马上反应,用刀架开她的匕首。

安妮说:“我没闹。”

两人一来一往,动作都十分敏捷,剑与匕首交击发出清脆、连续的响声像响个不停的羊铃,玛丽和安妮也向羚羊一样迅捷。

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安妮和玛丽身上,对比利与男水手们,以及安妮的女队员们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比斗。因为现在除了安妮,还没人发现玛丽真正的性别,他们觉得这是一场重要的男女大比拼。

男水手自然为玛丽加油。

“马利安船长必胜!”

“加油啊!马利安船长!”

“呼——喝喝喝——”女队员们则发出规律的吼声,为安妮助阵。

玛丽对比斗的胜负没兴趣,不耐烦地问:“打够了没有?”

“我要赢!”安妮大喊。

“你会输。”玛丽冷淡地回应,又迅速地架开两招连续的突刺,剑往上一撩一搅,想逼安妮放开她的匕首,但安妮力气不小,强硬地抽出匕首,往后跳退了一步,又重新整顿攻势,朝玛丽连连出刀。

比利旁观了一会儿,很快看出玛丽和平常战斗不同的地方,懊恼地说:“马利安船长没用他的弩。”

比利觉得马利安船长要是用了,一定马上就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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