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疯!”沈南柯松了手。
夏忆梦转身,在雨里继续奔跑。
旁边,沈南柯沉默的退到了一侧站着。
她在前方跑着,他在一旁看着。
偌大的操场,他们两个在瓢泼大雨里倔强伫立。
跑到心力交瘁,跑到脚发软,跑到再也使不出力气,跑到跌倒在水坑里。
夏忆梦终于停了。
而这场来势汹汹的雨,咆哮了十多分钟后,随着她跌停的动作也停了。
沈南柯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她,湿润的发梢在滴着冰凉的水珠,比水珠更凉的是他那双眸子。
他问:“疯够了吗?”
他这样子,好像在审判。
他是警察,而她是罪犯。
夏忆梦扯了扯僵硬的唇,费力的爬起来,水坑里的污渍沾染在她的衣物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狼狈。
“够还是不够,都和你没关系,不是吗?你在意的反正也不是我。”她直视着他,语气凉薄。
沈南柯铺满幽光的眸动了动,薄唇启合,“然后?”
他寥寥几个字,就可以诛了她的心。
越是在乎一个人,他伤起来你越是简单。
“没然后。”夏忆梦咬紧唇,一阵冷风刮过,她单薄的身子轻轻一颤,“这件事,交给我自己处理行吗?”
沈南柯垂在两侧的手臂一晃,他别开视线,“三天。”
这意思给她三天时间。
“好。”夏忆梦答应下来,她扭头,离开了这个让她连呼吸都紧凑的地方。
在她离开后,沈南柯从包里掏出被雨水给侵湿的手机,划开屏幕,一个电话拨了出去。
开口就是一句,“我很喜欢夏忆梦?”
沈华胥被问的愣住,他反应了几秒,回答,“是。”
沈南柯的视线落在逐渐模糊的那一个小点上,“说说我和她。”
他有点好奇,以前的他和那看起来张牙舞爪的人是如何相处的。
而被好奇的对象,径直去了医务室。
她在别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呆了一整天。
直到夜幕,她才回公寓。
明明没有进食,可夏忆梦却丝毫没有感觉到饿的滋味。
她表现的很听话,不打扰沈南柯,也不麻烦沈南柯,自己把自己的事情做好,自己把自己照顾好。
一夜宁静。
柳黛休假了,不定期恢复的那种休假。
小猴的父母被沈家暂时稳住了,没有大闹。
夏忆梦听到这些消息,内心没有多大波澜。
第一天,夏忆梦去看小猴,她偷偷躲起来,没有露面。
“小猴,你和妈妈说说话好吗?”
“小猴你想吃什么?你早饭和午饭就没吃,晚饭再不吃怎么行?”
这天,小猴不吃不喝,也不说话。
第二天,夏忆梦去看小猴,她依然没有露面。
“人不见了?医生,小猴不见了!”
这天的小猴,爬上了天台,把所有人吓了一跳。
今天的他依然不吃不喝也不说话,靠吊营养针维系生气。
一直到第三天。
夏忆梦终于不再是暗自观察,她走进了小猴的屋子。
她观察了两天,知道什么时候病房里有人,什么时候没人,她专门挑着没人的时候进来的。
她调查了两天,把小猴的日常生活和爱好习惯统统了解清楚了,也总结出了小猴的性格,一个开朗又不羁的孝顺少年。
“小猴。”
躺在病床上的少年猛地扭头,那本该活泼天真的脸,被阴郁给笼罩着。
“听说你昨天上了天台,消防都来了。”夏忆梦在他床沿坐下,随意的像是在自己家似的,和他聊着天。
小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说话。
“是不是觉得生活了无生趣,世界都坍塌了?”她勾了勾唇,问。
当然,小猴依然没有给她反应。
这是这几日来,小猴的常态,不管谁说话,他都不愿意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