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五点钟天是还没亮的,本来温饰然也不想起的这样早,无奈父母起的都早,听到响动的她就睡不着了。
吃过饭,温爸爸被村长家的儿子喊走了,说是家里杀年猪,让去帮忙。温爸爸乐呵呵地去了,其实也没啥帮忙的,不过是两家交情不错,喊他去吃肉罢了,说帮忙好听些。
温饰然从来不太喜欢这杀年猪的活动,那猪叫的太瘆人了虽然这并不能影响她吃肉的情绪。
话说温爸爸走后,母女三人练字的练字,打毛衣的打毛衣,和谐温馨的紧,不曾想来了不速之客。
温饰然的大舅是直接推门就进来的,温妈妈一看来人,脸上的笑不由冷却了下来。干巴巴地喊了哥,让到炕边坐着,泡了壶热茶摆着。
温妈妈老家在山东,早年间因为身体问题来投奔哥哥治病,病好了正赶上嫂子生了孩子坐月子。温饰然的姥姥远在山东,体恤儿媳妇头胎生孩子没人照顾,就让温妈妈在这边照看下,等出了月子再回家。
温妈妈的嫂子是个爱贪便宜的人,看温妈妈能干,出了月子也是百般的挽留,也不肯让温饰然大舅给她回去的路费。无奈之下温妈妈去了当地的生产队干活去了,实在没想到自己的亲哥哥嫂子竟然这般算计她,不但贪了她干活的公分和分的粮食,连温饰然姥姥从山东寄来的粮食,也收着不肯给她吃。
小的时候温饰然听母亲说过这些往事,温妈妈眼眶含泪的说起自己怎么挨饿,饿到去偷摘人家园子里的茄子生吃,冬天没有棉袄穿,冻得手脚生疮。多次跟哥嫂要钱要回山东,却一次次推脱耍赖就说没有,明知道从山东寄了几次钱回来催她回去,面对这对无赖一般的亲人,她的苦苦哀求毫无作用。
最后温妈妈经工友介绍,嫁给了温爸爸,哥嫂二人把主意打到她的聘礼上了。温妈妈早就对二人寒了心,果断拿钱买了自行车,跟电视机带去婆家跟温爸爸过日子去了。二人没沾上便宜,气的断了和她家的来往,头两年温爸爸还带着她年节想去走动走动。结果去了人家只收了东西,进屋连坐也不让一让,更别提摆饭招待了。因此之后几年两家也断了走动,都是住在一个村子,两姐妹在街上碰到喊声舅舅,也是理都不理全当不认识的。
对于小时候的记忆毕竟久远又模糊,此刻一看确实如母亲所说,也如自己记忆中一般,这大舅委实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知道今天上门来打的什么坏主意。
突然文茂财重重的的把茶杯一放,拿着兄长的架子开口教训道:“我做哥哥的上门来,你就这么招待我,连个话也不知道讲!”
“哥让我说什么呢,好些年了咱们两家也不来往,往常年我跟老三去了哥嫂也给什么好脸色,别说饭了水也没给喝过一口,家里穷也不好上门的,让你和嫂子担惊受怕再以为是去借钱。”温妈妈也没遮掩,年轻时对这位兄长是恨着的,从不曾原谅,时过境迁,现在的生活终究改变了她的心境,怎么说呢,嗯,应该就是算了吧。
算了归算了,知道他的为人,温妈妈便也毫不客气。文茂财听了拍着大腿数落的更厉害了。
“听你这话就是还埋怨我们当年没给你过好日子呢,那不是那时候家里穷么,也不能饿着冻着孩子,你嫂子还要奶孩子自然也不能遭罪的,那你咋就吃不得苦了?难不成饿着孩子给你吃!”
温妈妈看着唾沫横飞的哥哥,虽说早知道他的秉性,但心里还是酸涩的很。
文茂财看妹子呆呆的看着他一言未发,以为自己震慑住了她,心里有些得意,于是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毕竟是我亲妹子,我自然不能跟你计较那么多,这不是过年了,前两天我给咱妈捎回去的粮食和腊肉,特意嘱咐了帮着捎带的人,跟咱妈说,这是咱俩孝敬的。你就算不把我这哥哥当回事,总不能不孝敬老娘吧?那粮食和腊肉我垫上了你那份,如今家里过年没得吃啦,你不能让你外甥过年饿肚子吧,今天我特意来找你,你把粮食腊肉的钱给我吧,一共200块钱。”
温饰然在一旁听的快要笑出来了,自己这舅舅真是极品,这种借口都说的出来,谁让你帮忙捎东西了?你就是要捎也该提前来商量,哪有直接上门要钱的?
“舅舅过年想着孝敬姥姥,想必姥姥肯定高兴的,我妈妈也孝敬姥姥,前两天刚邮回去钱给她过年呢。我家邮了钱就只买了一斤肉了,够吃顿饺子就行了。以后我们长大也学舅舅和妈妈孝敬长辈。”
温饰然不等温妈妈开口,脆生生的甩了一通话出来,说完还给了他一个纯真的笑脸。
“前两天我和孩子爸给妈邮过钱了,我也没钱给你了,过年我家才买了一斤肉。既然东西你已经捎走了就当多孝敬妈点,过年咱们就各自紧吧点吧。”
文茂财听完心里直抽,其实这捎东西决对是没影儿的事,倒是山东老家邮来了不少粮食和零嘴,来的时候家里孩子正坐炕上嚼的倍欢呢。
他眼睛滴溜溜转,忽然瞥见屋檐下绷着的兔子皮,忙指了,“这是抓了多少兔子,这么些肉过年可不有的是吃,你不能光惦记自己家吃饱,你那外甥还没得吃嘞,可怜见的那孩子瘦的。去,把那兔子给我拿两只,好歹得过个年不是!”
见他贼心不死,还打上兔子的主意了,温饰然赶紧拦住要发火的妈妈:“那兔子是之前跟隔壁战叔叔两人搭伙去套的,只要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