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
柳枝轻吻睡莲眉,难留春雨瑶池。雁鸿憔悴杜鹃啼,一任风吹。
紫竹洞萧哀怨、潸然泪下伤悲。寒窗孤馆对谁诗,相思何痴。
文思桐每天上午第一件事就是去村部看看有没有自己录取的消息,等到邮递员来了,说没有你的录取通知书时,他才失望的慢慢走回家,和姐姐妈妈一起下田去干点农活儿。吃过午饭后,就和村里的一群年轻人一起下周山河洗澡摸河蚌,回来后,就把母亲养的十几只鹅,赶到周山河的堤岸上去放。晚上就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支个凉匾乘凉,看星星,看着星星,他又思念起石恋秋来。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八月底。文思桐有点儿坐不住了,因为,别的同学都已经接到录取通知书了,可自己的通知书仍然不见影子呢。这天一大早,他就骑了哥哥的旧自行车来到了学校。他首先来到水如龙的宿舍,由于着急,也没有敲门就推门走了进去,可是,当他推开门后,他才后悔自己没有敲门,因为,他看见水如龙正和一个女生拥抱在一起。他的头“嗡”了一声,忙转身离开。难道我看错了?那个人并不是水如龙?自己头脑里的水老师怎么也跟刚才的水老师划不上等号呢。他只好来到储光宗校长的办公室,储光宗戴着一副老光眼镜正在看书,文思桐走上前:“储校长您好,我想查看一下,有没有我的录取通知的。”
储光宗放下书,把老光眼镜往下压了压,从眼镜上面看着文思桐:“是文思桐啊,有,有你的录取通知书,在你们水老师那儿,你去他那儿去取去。”
文思桐谢了储校长,硬着头皮又来到水如龙的宿舍。这次,门开了,文思桐走进去叫了一声:“水老师,我来拿录取通知书的。”
水如龙见到文思桐时虽然心里有点儿恼怒,但是嘴上却说道:“文思桐啊,这次考得不错,录取了湖州市师范学院了,祝贺你啊。”
文思桐没有一点儿高兴的心情,淡淡的说道:“谢谢水老师。”
水如龙一边把录取通知书拿给文思桐一边说道:“思桐啊,你刚才可能是误会了。刚才,李惠敏同学来拿录取通知书,刚好眼里进了沙子,我是帮她吹眼睛里的沙子的。”
文思桐心里说:“你不解释我也就信了,你这一解释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嘴里回答道:“我没有误会你们。”说着头也不回就离开了。离开后,他又后悔了,刚才只顾置气,没有查问一下石恋秋考取哪儿了。可自己又不愿回去再看那张虚伪的脸。于是,他决定去石恋秋家问一问。可是,当他来石恋秋家的时候,却见那间茅草屋,仍然是铁将军把门。这次,他没敢去她的邻居家寻问,而是离她家远一点的人家去寻问,那家人家告诉他,石恋秋没有考得取大学,前几天就出去打工了。
听到这个消息,文思桐像丢了魂似的,心里难受极了,他不相信,她成绩那么好,怎么会考不上呢?他呆呆的站在石溪河边,看着河里的鸭子游来游去,他的心就像是河里的水一样一刻也没有平静。月亮升起来,石恋秋家的门仍然锁着,文思桐无助的望着月亮:苍天啊,你能告诉我,我的恋秋在哪里吗?苍天没有回答,回答他的是那汩汩的流水。他万分失望的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石溪村。
忽然,一辆思桐身旁飞驰而过,把一个小水坑的泥水溅了起来,正好溅到了文思桐的身上了,车里传出的女孩儿“咯—咯”的笑声,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他低头看了看被弄赃的裤子,抬头看着离去的小轿车,无奈的摇了摇头。
夏季的天,小孩儿的脸,说变就变,刚才还是细雨朦胧,如今已经是阳光普照,说烈日当头也不为过。文思桐进得校门来,只见大道两边各有一个小池塘,四周围栽着的杨柳树有四五米高,枝条儿虽然不是很丰满,但叶子碧绿的,垂到水面,微风吹拂,轻轻**着沉默的睡莲。左边有一条铺着五颜六色的鹅卵石的小径,弯弯曲曲,拾级而上,几十米远处是一座假山,有二十几米高,山后是一片竹林,竹叶在风中吹起了笛子。文思桐轻轻摇了摇身边的一株斑竹,一只孤雁惊叫着飞去。文思桐不由得遐想万千,随口作诗一首:
七绝·戏莲
杨柳轻拂戏睡莲,通幽石径上高山。
斑竹洒泪疾风过,孤雁天涯若等闲。
“思——桐!”女孩甜甜的声音在文思桐的身后响起。女孩儿个子不高,体形匀称,椭圆形的脸蛋,下巴稍尖,皮肤洁白,用黄金分割来形容她的美并不为过,上身着一件粉红色带紫花儿的褂儿,下身穿一件墨绿色的马裤,脚上穿一双透明的半高跟凉鞋,光着白嫩的脚丫儿。女孩儿用如藕似玉的小手紧紧的抓住文思桐粗壮的大手:“思桐,这回我看你往哪儿逃?”
“伊清玲,怎么是你啊?刚才那小汽车是你家的吧?看,把我的衣服都弄脏了,你得赔我啊。”文思桐见是自己师范里的同学,边把手从那如藕似玉的小手里抽出来,边开玩笑道。
伊清玲娇柔的说:“行,你想要怎样赔?是让我给你洗一洗呢?还是给你重新买条新的?”
文思桐反而不好意思了,憨笑了笑:“嘿嘿,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哎,对了,你怎么来这儿了?”
伊清玲幽怨的说:“谁让你不肯留在湖州市呢,那只能我跟着你来这里了。”
文思桐知道她说这话的意思,就扯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