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宴会十分美满,到了后来,主宾们醉酒熏熏,有不少喝到后面让乐工们奏个胡乐,自己跑到宴会中大跳胡舞的。
李诨见手下那些人闹腾的够欢畅,他也下场跳舞,当然也是不入正统贵族眼里的草原上游牧人的舞蹈罢了。
不过看起来还是其乐融融。
贺霖从宴会上回到家中,便一只黑着脸,才回到房中,便让侍女去庖厨通知烧好热水准备沐浴。
北方水量并不如南方充足,每到冬季更是冷的让人不愿出行。贵人之家,每日烧用的炭就有许多车,但洗浴之后容易受凉,受凉引发的风寒很有可能要人的小命,无论贵贱。
没有青霉素没有有效感冒药,贺霖也不敢为了干净连命都不要,每日擦拭全身便已经足够了。如今天已经转暖,甚至都能让众人在郊外举行一场宴会,可以尽情洗浴一番了。
厨下将皂角和各色药材放入水中熬煮,先大火煮开,再小火熬上半个时辰。
贺霖让服侍的侍女退下,她向来没有让人服侍沐浴更衣的习惯,因此侍女们也没有觉得半点奇怪。
贺霖等侍女退到屏风外听候调遣后,自己将身上的衣裳解开。能容入一人的木桶中正气氤氲,带着一股药香。她抬足步入温汤中,洗澡用的水都是加了可以清除污秽有利身体的草药,闻着就是一股的药草气温。
她背靠在木桶上,手指轻轻抚摸被李桓咬过的地方,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捞起放在一旁的铜镜,去照脖颈。铜镜还是能照的比较清楚,她好似看见自己脖颈处的肌肤上有个痕迹。
竟然咬的这么狠。贺霖有些嗔舌,她将手里的铜镜放在一边。今日在宴会上的事情一想起来,她浑身的力气就好像被全部抽走了一般,万万没有想到,李桓对她竟然是怀着那样的感情,之前都是将李桓当做弟弟或者是侄子之类的小辈,没想到李桓没有将她当姐姐看。她一直认为人若是太熟了,是很难产生男女之情的。
回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情,李桓喜欢亲她抱她,也曾经说过奇奇怪怪的话,她那会也没当真,只是当做孩子的亲近,现在一想,恨不得把自己一把按在水里。
手划动散发着药香的浴汤,心情越发郁闷和烦躁,她回想起自己被李桓按在那里肆意轻薄的事情,想着自己连扇李桓两巴掌真的是便宜他了。
氤氲的热气中,她靠在桶子上闭上眼。那种事情,不管怎么看,就和一个流氓做出来的没有任何区别,现在回想起来那股疯狂的眼神还是让她止不住的发抖。
在自己的婚事定下来之前,她觉得最好还是别和李桓有过多的接触了。
他做了这种事情,再装傻也已经不合适,她也不知道如何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她看着他长大,一心将他当做小辈看,所以得知他有这种心思的时候,也格外的震惊也一时之间接受不了。
原本只是那个渐渐长大的男孩,突然之间已经长成那个有自己的yù_wàng和情思的男人。这种转变是在是太大,让她短时间之内难以接受。
“大娘子?”奉来洁面所用化玉膏的侍女跪在屏风外,没有听到屏风内传来击掌声不禁觉得奇怪。
屏风内传来一阵撩水的声响,“进来。”
侍女低头走进去,贺霖已经从水中出来,身上披了一件长衣。
“大娘子,这是洁面的化玉膏。”
化玉膏便是此时用的洁面奶之类,传说晋人卫玠肤白如玉,就是用此物盥面。
贺霖点点头,让人将洁面用的温汤奉上,也不用服侍,自己从那只侍女奉上的小瓷罐中挖出一指头的化玉膏混了水揉搓在面上。
就这么决定了吧,还是暂时一段时间不要去和李桓见面了。一捧水扑在面上,水滴答沿着纤长的睫毛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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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昭坐在内堂上,两排妾侍坐在下首位置,给她行礼。为首的是步六孤氏,步六孤氏行礼醒来看起来没有半点差错,但是那双眼睛看起来就是懒洋洋的,一副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这幅要死不活的模样,贺昭真的是看一回就气一回,那些出身世家且是前王妃的那些妾侍,一个个老实的很,通晓本分,偏偏这么一个娘家人都死的差不多的寡妇在她面前仗着夫主的那些宠爱,尾巴都恨不得翘到天上去了。
“起来吧。”贺昭挺直了脊背说道。“都下去,好好侍奉夫君,好怀上子嗣延绵香火侍奉祖庙。”
说完这句话,贺昭见到步六孤氏面上抽动了一下。对了,即使是前皇后又如何?步六孤家的人都死光了,先帝这会恐怕烂的连骨头都没有了。不过就是个妾侍,正妻侍奉祖庙,而妾侍以色事人,再就是个装孩子十个月的花瓶。那些孩子都要叫她家家,认她为母,而所谓生母……
除去步六孤氏之外,其他妾侍皆是低眉顺眼。贺昭并不好妒,后院里如此多的妾侍,也没见着这位正头娘子眉头动一下,再加上她娘家有军功,颇得郎主重用,一群妾侍除去步六孤氏那个心比天高的人以外,就算是世家出身的妾侍也是安分守己。
“唯唯。”这一声唯唯,步六孤氏当真说的咬牙切齿。
可是心中再多不甘,她也得把这口气吞下,如今可不是她能够正大光明去将得宠宫人杖毙或者是发为浣衣妇的时候了,她是个妾!而且是除去夫主疼爱以外,再无其他依靠的妾!
步六孤氏随着一群妾侍退出来,王氏见步六孤氏脸色青白,生怕她又会说出什么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