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吏奉命前往,长吏到达晋阳之后,有书信送往晋州。
晋州刺史一看信上的字就乐了,步六孤肇听到他拿那些叛乱的鲜卑人做挡箭牌不和他一同前往洛阳,到底是生气了,还说自己有吉梦今段之行必有收获。
步六孤肇说必有收获,李诨觉得是可信的。不过从长远来看,是福是祸那也只有步六孤肇自己才知道了。
“乌头。”贺内干大大咧咧的从外头走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股汗味。
一见这样子便知道是从校场上回来的,如今小有富贵,不过贺内干的习惯还是没有改过来。
“我说你好歹梳洗一下。”李诨闻到那股熟悉的汗味就头疼,“好歹如今我们身份都不同以往,还是这般作风,也不怕看了叫人笑话。”
“笑话?”贺内干走进来一屁股就坐在李诨面前,“谁敢笑话我?小心我把他拎起来丢水里去!”
“你呀你!”李诨听到这话就好笑。
“在军里,和陆氏兄弟打仗的时候,几个月没有清水洗浴那都是常事,要臭要脏那也早习惯了。”
“你这样,你家阿崔知道么?”李诨知道有什么法子来治贺内干。崔氏向来好洁,贺内干敢这么一身臭气熏天的回去保不齐连崔氏的人都见不到。
“好好的,说起我家妇人作甚!”
“好了,说正经事。”李诨笑道,“事情都办好了么,阿惠儿没有添乱吧?”
“都办好了,阿惠儿都这么大了,也不是几岁小儿,他办事你还不放心么?”此时有人奉上温汤,贺内干拿起来一口饮尽。
“到底还是年轻。”李诨说道,手里的文书被他卷起来,亲昵在贺内干肩上打了打,“还是要靠你们这些阿叔带一带。”
“我哪里是阿叔,是他阿舅,”贺内干呼哧呼哧的老大不乐意,“要是连外甥都带不出来,那还是甚么阿舅!”
外甥亲阿舅,这可是不是说着好玩的,到了现在,陇西一代这种观念还是重的很。
“那就好,阿惠儿早年没读过甚么书,后来又跟着我们一起颠簸。我挺担心他能不能掰过来。”原先就是在草原上野惯了的性子,管教起来难免费劲。李诨自己也不是什么读过书的人,教儿子也不过老一辈的那套的非打即骂。
可是李桓每次被打才不是那种被打的求饶,相反他一声痛哼都没有,面对父亲的责骂还会反唇相讥,每次把李诨气个半死。
“那小子就从来没有让我省心过!”想起李桓明明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还是嘴上刀子一样,李诨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说,这么一个混小子,打他,他也不知道躲!骂他,他倒是顶嘴比谁都厉害。我看你家次奴都比他容易管教的多!”
“我家次奴那个性子,还是他家家给管束出来的。”贺内干说起这个便有些遗憾,他早年长年累月不在家中,儿子都是妻子和女儿照看的,等到他回来发现儿子早就被崔氏给管束起来了。
就是撒欢也带着一股拘束,贺内干宁愿看着孩子活泼点,例如骑着马拿着木刀和奴仆们玩打仗游戏什么的。可是崔氏不允许孩子在家里没事大呼小闹,管的和什么一样的。
相比起来,贺内干倒是喜欢外甥那种,性子里都带着一股狼性,这样的孩子才好。他还担心万一自家孩子被养成文士那样的,那才是没地方哭。
“你也别老是打他。”想起几回外甥被妹夫把一张脸都打肿了,“阿惠儿年纪大了,你又常常让他办事,他在属下面前也没脸。”
在六镇来的那些阿叔,自然是知道李诨收拾儿子。可是李桓如今都长大开始帮着父亲做事,在属下面前,脸还是要的。
“我自有分寸。”李诨说道。
他如今儿子不多,对长子自然是要难免看重几分,李桓又是那种死倔强,挨打也不服软,李诨一气之下自然是打的更狠。
贺内干听李诨这么说,也不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
李桓骑在马上,他这次跟着连宽出来去参与镇压反叛的鲜卑降兵。连宽发号使令,让人前去将那伙人给围了。
“阿惠儿,怎样?还好吧。”这会儿天已经热了,出来镇压不是一件好差事。连宽摘下马背上的水囊,咕噜噜的喝了好几口。
这天,阳光毒的,还真是不好受。
连宽伸手从脸上抹了一把汗珠子下来。
李桓那边也好受不到哪里去,李诨有心磨一磨这个儿子,特意吩咐过连宽,长子在军中的吃穿用度和普通兵士没有任何区别。
普通兵士们的衣物粗糙的很,李桓也受了下来,他头上戴着有面甲的胄,胄被阳光晒的发烫,李桓只得将胄取下。
“还好。”十四岁的少年说话嗓音了还带着一份没有完全褪去的沙哑。他白皙的面庞上有淌下的水痕。
“这事情,阿惠儿习惯就好。”连宽说着将手里的水囊递给李桓,“以后这事多着呢。”
李桓听此言,皱了皱眉。
“这些人没有法子能够制得住么?”他问道。
“他们啊,除非和汉人学会种田。”连宽笑道,“不然还是要闹上一闹的。”
“再闹,还有黄河一代可去。”李桓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每年汛期,那里可是缺人。”
“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连宽听到李桓的话,连声赞同。
至于具体要怎么实行,倒是没有细想了。
贺霖听到从姑母那里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