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不知不觉云幻雪与钟临二人成亲两个多月了,他每日都会派管家北堂无痕前来问安,自己却从未踏进门内一步,闲暇时刻他也会去烟花之地放纵自我,却唯独不愿见这娇妻一面。
云幻雪也日渐习惯了他的冷漠,每日除了早起去给老太爷老夫人请安之外,剩下的时光便与言曦一同在夜合树下静享安宁。一同回忆在丰泽的无忧日子。
夜合树上已经长出了密密的花苞,不出几日便会盛开了,幻雪便把每日的期盼放进了夜合花里。
晴朗的天气里她会在夜合树下的石桌上用心的作画,画心中那片遍植夜合的清香之地,画那个站在树下深情凝望她的人,画了满副的相思与闺怨,画到最后只剩下两汪清泪。
那天的清晨,她在满园的清香里醒来,那股清香曾在梦里出现过多少次,她兴奋地跑出房间,抬头看见了殷红的如同折扇般的绒花,它们在清风里摇曳着,散发着醉人的芬芳。云幻雪站在树下抬头仰望着树冠,她异常的兴奋对言曦说道:“言曦,这一幕仿佛就是我那一场不愿醒来的梦境,他就从那里远远地走过来……”她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门口,仿佛下一秒那个人便会出现。
言曦的心蓦然疼起来:眼前的痴丫头哪里还是当初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几个月间憔悴瘦弱了许多,她忽然心疼起幻雪单薄的身影以及她那些无处不在的无望痴情。良久她说道:“夜合花的香气很清淡,据说可以安神。”
“是吗,可以做成夜合清茶吗?”幻雪对着言曦甜甜一笑。
言曦点点头,一个飞跃跳到了树干上,捡了一枝花开饱满的折了下来,“那日我偶得一方蜂蜜共同冲泡做茶,最是安神助眠了,我这就去试试,若是成了,公主也可夜夜好眠了。”说着颇为兴奋地走了。
北院一隅的阴暗角落里,一抹青衣站在那里将院内的情景看了个通透,北堂无痕那张面若冰霜的脸上忽的露出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笑意,眸中言曦的身影逐渐远去了,他也转身离去了。
言曦还未曾走到厨房,却感觉身后像是有人跟着自己,回过头却又看不到人,她停下脚步四下回望一番,依旧未曾看见谁,不由心存疑虑,刚刚分明感到了一股不怀好意的目光,此刻却突然消失了,那人究竟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但不知又有什么样的目的?她不得而知,只能多了一份戒备存在心里。
落日的余晖洒落在江上,泛起金色的涟漪,微波点点。
一袭青衣的男子伫立于晚风间,眉头轻锁,似是等待着什么人。不多时,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青衣男子回过身来,他的脸上遮着一张鬼脸面具,目光深不可测,缓缓开口道:“荀姑娘,一别数年,想不到你已经拥有了肉身实体。我是不是应该恭喜你,你师父还好吗?”
一袭柳色衣衫的女子走到他面前,这女子面上遮着一张丑陋的面|具,看不到五官,她落落大方的施了一个万福道:“承蒙先生挂念,师父身体安康,小女子有一事相求,万望先生成全。”
“你想让我成全你,对我有什么好处?”男子显然看清楚了女子的心思,目光直指人心。
“成全了我,便是成全了先生的大计,先生不觉得吗?”女子不卑不亢说道。
男子笑道:“果然是庚桑异调教过的人儿,各方利害看得通透。我就卖他个面子。”说罢抬手将女子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
女子的容颜暴露在夕阳下,是那样诡异,她眉眼细长,如同狐媚,脸颊两侧颧骨突出,右脸上带着一块殷红的胎记,细细看来奇丑无比。
青衣男子从袖笼中拿出一张画像,画像里是钟临中意的女子,他将画像展开与面前的女子进行了一番对比,然后道:“我这换颜大法许久未曾用过了,希望荀姑娘撑得住。”说罢使出术法将那画像摩挲半日,画像在碧青色的光晕中变换成了一张人|皮,青衣男子抬手又施出一道灵波,那皮囊须臾便贴在了女子脸上。
女子顿感脸上一阵酥麻,仿若千万只蚂蚁在撕咬着肌肤,她不禁伸手要捂住脸颊,那男子再次施出一道灵波束缚住了她的双手,“荀姑娘忍耐一下。”
约么半柱香的时辰后,她脸上的灼痛感才慢慢消失了。
夜幕落下来,女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到皮肤的柔滑,她分外欣喜,“多谢先生。”
男子摇了摇头,“无需谢我,各取所需而已。”说罢又从袖笼中拿出一张ren皮面具递给她,“既然你师父早有此意,我亦不便打扰,这一副面孔你收好,将来若是能顺利入府,千万别露出马脚。还有你取你们的东西我不管,但若因此打扰了我们的计划,那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女子将面具收好再次施了一礼,“请先生放心。小女子自有分寸。”
玄衣男子未曾回头冷哼一声道:“你有没有分寸我不知道,但是你师父却不好说。”言罢转身离去了。
女子望着他的背影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抬手摸了摸这张新脸,不由沉浸在喜悦之中,但见那男子走远,自己才如孩童般开心地走了。
云幻雪坐在烛光下读书,不时地轻叹一声,言曦将准备好的清茶端上来,盈盈笑道:“公主你尝尝我这新做出来的茶水。我为它取名‘夜合清露’。”
茶碗打开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带着夜合的甜味,夹杂着蜂蜜的幽香,沁人心脾。云幻雪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