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何事?”
未辛公公刚从小太监口中得出消息,不敢耽搁,低声禀道:“陛下,他们都在议论宣武侯府吴氏女察使听觉恢复了。”
“宣向前来。”
“是。”未辛转身将吴渊领到永熙帝前,徒留自己机灵的徒弟小太监将吴渊方才对于烟花声响寓意三言两语学出来给圣上知晓。
吴渊垂首捕捉到视线中易匪的衣摆,暗自平息自己的思虑,她能听见烟竹声不假,即便说了也不算欺君。原本以为自己走到永熙帝面前心中难免露怯,然而内心却不同寻常地平静。
“参见陛下。”
“免礼。朕听闻你恢复了听觉?”
“托陛下鸿福,小臣目迷于盛景之焰,窗笼陷于清喧,尚得觉佳境。”
“朕听尔一席话,卿倒是很有感悟啊!”
吴渊心中一惊,按以往自己的性情,就算有再多的想法都选择避而不言,即便永熙帝不会注意一个小小臣子的性格,但周围少不了清楚她日常习惯的皇亲,而远离她的吴琪此时不就因着她这一番怪异的“多言”之举而心忧,况且永熙帝此话倒不像对她全然不知。
夜空中只有几声烟火绽放的余音及点点光芒,烟花也终于到了放完的时刻。
“陛下,我有些乏了。”皇后暗拉了一下永熙帝的衣摆悄声道。
永熙帝深呼一口气,看向皇后:“时辰已晚,各位爱卿散了吧。”
说完不理仍跪拜的吴渊转身而去,皇后落下一步,对左右道:“都回去吧,吴察使也起来吧。”
“恭送陛下、皇后娘娘。”
吴琪连忙扶起跪于石道上的吴渊,关心道:“快起来,怎么样?”
吴皓也站在她身旁,目光中含着担忧。
“琪姐姐,堂哥,我没事。”
一直未作声的吴迭道:“回家吧。”
吴渊答应着落后一步,叫住沐清姐弟道:“公主,明日去知音阁,我有一位妹妹想介绍给公主及王子认识,不知可否?”
沐清内心一瞬疑惑,与弟弟相视一眼,便开口:“这有什么问题?明日见!”
吴渊看向几步之外的易匪几人,点头相视别过。
一路上马车中沉默以对,各人心绪混乱。
下了马车,伯母及父母果然在门前等着,招呼着进门歇息。
“皓儿、琪儿,进宫怎么样啊?”
吴迭代儿女回答林氏道:“一切都好,明日再论,时候不早了,让孩子们回去休息吧。”
吴逸见自己兄长脸色不似“一切都好”的模样,问吴渊道:“发生了什么事?”
早晚都要知道,离睡觉的时辰还有段时间,倒不如现在说了。
吴渊正要答话,身后传来一声声音。
“进来!”
回头见祖父正在祖母的搀扶下立于厅前,神色严肃望着自己的儿孙辈,就这样一家人都聚到了厅中。
此时管家也陪伴在祖父身侧,不一会儿便有女仆安排着上了茶水。
“皓儿,你来说说宫宴上事情。”
吴皓看了一眼对面吴渊才道:“今日国宴开场桑兰及怀王、世子等人未至……比赛中堂妹赢了……后圣上下旨堂妹及数位千金闺秀成为皇妃候选……盛典上,堂妹言明焰火之声……”
吴皓一五一十将国宴之上发生的事悉数道来。
听完吴皓所言,吴迭及李氏立即为其中女儿听觉突然恢复的消息高兴,面上还维持着惊喜的表情,正要忍不住问询,却瞥见父亲脸色仍旧不见缓和,不得其解,只得按捺。
祖父声音沉沉:“渊儿,祖父问你,你的听觉真的恢复了?”
吴逸夫妇关切看着她,[怎么还有假的恢复?]
吴渊直视着祖父,起身至厅中,跪拜道:”祖父,今日国宴,孙女至宴终,在众官面前听得烟花之声实乃真,不敢妄言。”
[哼,你于众目睽睽之下发声,说是欺君也没人信了吧]
“你自己心中有数便好。”他见吴渊起了身回座,才继续道:“想必你也知晓音伏令的作用了吧?”
[有令者为皇家人啊]
吴渊猜着祖父的问话,点头,心中却意外祖父竟也知晓音伏令的存在,她只以为音伏令也仅在小辈中流于传扬。
“今日的国宴,已经有苗头了,见你所为,似有成算,其中何人参与,又冒着风险……”
[又一副油盐不尽模样,信你恢复听觉才有鬼……]
吴渊听到祖父心思,正紧张着,却见他话锋一转,看着两个儿辈:“知道我因何昏睡这么长时间吗?”
他突然向大家说明当时事情的始末。
“你们或许知晓,老夫有幸在多年前的战事中立功,蒙圣上封了宣武侯,并在支持下,看办了宣武堂。圣上曾言此堂将会成为本府全职负责,由臣主责兵部,掌管选用武官及兵籍、军械、军令等……”祖父看向面露震惊的吴皓父子道:“……你们应该明白这代表什么?几年来也是如此,但两年前,我奉召入宫,圣上却有意将宣武堂收归己用,身为臣子,圣命难为,况且宣武堂看办少不了圣上支持,这也无可厚非,但两年前经历一场边关动乱不久,朝中各方蠢蠢欲动,圣上欲以此震慑,但老夫以为此举不妥,和圣上起了争执……圣上大怒之下言老夫贪权,老夫不敬脱口圣上不信之态……”
“我昏睡这两年,你们母亲稳着候府……”祖父虚握老妻的手,继续道,“……而宣武堂虽然直属皇廷,但你父子二人在其中却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