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渊心中不由涌起一股“得而复失”的沮丧,方才在侯府门前她分明还能听得到,即便它曾只是“轻声细语”,也聊胜于无啊。

吴渊勉强用读心术磕磕绊绊回复祖母的问题。

吴迭父子对于她的回答觉得奇怪,幸好以为她刚回来精神不济引起的,没有追问。

扶着祖母向茗裕堂而去,吴渊心中有些沉重,连与家人久别重逢的喜悦都因此冲淡了不少,自己失聪问题又能瞒着家人多久?

回家的这顿饭难得用得安静,托读心术的福,众人浮现的心思吴渊知道可不少,终于用完膳食,忍耐了一顿饭时间,爹娘再也忍不住开始嘘寒问暖的话题。

“路上安全不?冷不冷?住的怎么样?差事可有危险?”

吴渊看着开开合合的娘亲嘴巴,连一旁的弟弟阿适多日不见姐姐用饭时特意坐于她身边。

可是她听不到娘亲的唠叨,更无法明白弟弟的喁喁细语,读心术只不过明白大意,怎么感受呢?

吴渊从未有过的委屈涌上心头,就要利用易匪所编的借口将失聪之事脱口而出。

然她耳背甚至失聪,不是一日两日了。说了不过图惹担心,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次能够恢复,况且之前发生如此情况不是也安然过了这么些年。

吴渊不断告诫着自己,努力压住鼻头的酸意,将注意力转移到家人身上,笑吟吟道:“娘,我这一路上再顺遂不过,我都想祖母和您们大家了。”

“来,吃过饭抓紧先休整。”吴迭为女儿夹一块她喜爱的鲈鱼。

[看着气色不错,脸没原来圆润了,出去一定受苦了]

吴渊:……

饭毕,丫鬟奴婢们收拾利落,吴迭父子也不急于上宣武堂干事,堂表亲们也不急于去启文堂。

祖母听了吴迭说了是怀王亲送吴渊而来,不由念叨:“迭儿你也真是,怎能不请怀王进府?”

[不说这是难得与天子宠臣怀王亲近的机会,至少没按礼数招待啊]

“娘……殿下说有要事,儿子总不能阻拦吧。”吴迭小心答道。

[自己发现侄女在怀王面前作出“跳车”无礼之举,对方竟然丝毫不介意,怎么不惊讶!]

想到这,他才转向当事者。

“渊儿,你怎能劳烦怀王大驾做“车夫”之举呢?若是怪罪下来……”

吴迭即使身为天都三品官,在集聚天潢贵胄之地,他这个职实在不算起眼,他牢记他的侯位是因父得来的,且他性子做事守成持稳多些,平日谨言慎行。他做不到对上卑躬屈膝但也不会放纵亲人之中有把柄落入他人之手。

毕竟比他低位的人都看着呢。

他此话一出,霍老太当即摇头表示他所虑过多。

“渊儿与殿下如今同处监察司,又属上下,免不了接触,难道你指望他与你一样?”

[自己做不了圆滑人,对别事也瞻前顾后]

“母亲教训的是。”吴迭不是第一次被母亲这样说,欣然受教。

林氏见丈夫被婆婆“教育”,立即附和道:“母亲说的是,老爷您忘了侄女在监察司可不用顾及有男女大防这回事。”

[察使的三年任职期不予婚假,可不是徒有虚名]

甚至吴悠都不以为然道:“爹爹,上一回怀王殿下不就已经送过渊姐姐一次了,若是怪罪上次就怪了,哪还有这次?”

吴渊宽慰道:“大伯言重了,怀王只是回府有要事处理,您也知道怀王一贯恪守礼数、行事谨密。”所以他送我实在正常不过的事。

吴迭对她所说关于怀王的看法表示肯定,以怀王的为人,侄女还是其下官,做个绅士想必对其来说,不足挂齿。

吴迭赧然:“实是我大惊小怪,侄女以后与怀王接触不必顾虑。”

[不是自己看不起自家侄女,渊儿的模样、性情自是与自家女儿一样是一等一的好,不过怀王什么样没见过?俩人……]

读心的吴渊:……

她对于伯父的心理,不知该高兴自己在他心中定位与吴琪一般重,还是该惊叹自己与怀王差距竟如云泥之别。

李氏见话题一直在女儿身上打转,看够了自家闺女的戏,与吴逸对视一眼,岔开话题道:“说起来怀王年岁也不小了,最近不是有风声说皇后娘娘已经为比他小的怡王操持婚事了。”

林氏瞬间了然李氏的用意,八卦道:“听说皇后娘娘将要在招待紫桑外使的朝宴上,会见天都五品以上官员的千金。”

林氏说到这语气一顿,瞄一眼碧玉年华的女儿 :“纵然是打算着为怡王选王妃,这范围也太大了点吧?”

“要说只为怡王,上次寒衣节就有如此苗头,此番怕是另有打算。”

吴迭与弟弟相觑,明白此次多多少少是与桑兰有关,只是会聚天都大半闺秀,纵使其中可能暗含“和亲”之由,这“撒网”行为也太过了,难不成还要同时选妾?圣上也不可能还考虑给后宫添人吧!

此番想法同样浮现于两房心头,林氏直接忍不住道:“娘……会不会……琪儿……”

[若桑兰真有和亲之意,那到时不是朝中无论哪家闺秀都要面临与亲人分别,远嫁他乡?]

吴琪闻言猛地看向自家母亲,虽然她自己也想到了,但被母亲说出来还是有些惊徨。

“好了,不要吓唬琪儿,天都与她一样过了及笄之年,没有婚约的不知凡几。怎么难不成也被老大一样感染了杞人忧天的毛病?”

林氏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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