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清晨带了一丝凉意,玲珑院里早起的丫鬟仆童尽量放轻、放慢了手中清扫的动作,以免惊扰了自家小姐的好眠。

卯时过半,天空亮了一些,晨间的薄雾早已散去,阳光洒落在整洁的院落里。

吴渊在舒坦的被窝中慢慢转醒,耳边是一片静谧,嗅着清爽的空气,差点忍不住又睡了过去……

丫鬟知墨唧唧喳喳的声音一下闯入她的耳蜗,消散了她的睡意。

[如今知青姐姐不在,若是晓得我等到夫人使知挽来催,必会责怪我,让全府的人都要等着小姐了。

今日早食有小姐最爱的水晶芙蓉糕、鲜香的麻辣汤、有脆皮素馅的春卷、皮薄汁多的……或许又能被小姐赏留一些]

吴渊听着,无法再无动于衷了——她的食欲都被小丫头勾起来了!

随着渐渐入耳的脚步声,知墨轻手轻脚地跨过门槛,唯恐吵醒了入睡的人,她绕过雀羽落地屏,将手中端执的净面铜匜,放到架子床前绣凳上,内心纠结着如何叫醒自家小姐,转回头,却看见自家小姐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

“小姐,您起来了!奴婢正要叫醒小姐呢……”知墨脸庞圆润,一身绯色襦衫,同色长裤,梳着双丫垂髻。

吴渊支起身沾了沾一旁铜匜中温水,伸了懒腰:“服侍我起吧,别让祖母她们久等了。”

可不想再听你内心一刻不停的唠叨了,因为她每次请安前都忍不住睡意,最后一个到!

吴渊在知墨伺候下妆点好,穿过月门长廊,经过两桥一山,沿着一段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到祖母房里的时候,诸人已齐聚一堂。

从宣武侯府建立至今,平民出身的祖母得知其他王侯府第皆有请安一例后,为“立威”,便效仿定下了。两年前,祖父一病不起,陷入昏睡后,祖母便嘱咐府上众人一旬早晚一次的请安改成每两日一次,吴渊穿越带来的读心术让她知道祖母是希望以此稳定侯府众人心态。

祖母做事果决,得候府上下敬重,一番用心所定的惯例就此延续。

侯府两房未分家,如今堂哥吴皓年岁十七,已进出宣武堂历练干事,同上朝的伯父一样不在梧桐院早晨请安一列。弟弟阿适则因年岁最小,被宠着不用请晨安。

祖母一身褐色深衣,领口与袖摆泛着蓝色兰草亮纹,外套同款比甲,单幅幽蓝绸裙,身坐高位,显示大家气度与威严,一点瞧不出曾是乡野出身的贫民妇人。

她两侧分别坐着伯母林氏与母亲李氏,她们对于她的晚到已是习以为常的态度。

吴渊进门时,丫鬟仆童们刚为她们上了清茶。

吴渊双手叠合贴腹屈膝行早安礼,“祖母晨安!伯母、娘亲晨安。”

祖母一脸慈爱看着这个晚到的孙女,心中边想着:我这个孙女真是娇养,将来说了婆家会是否有何阻碍?一边答话道:“今儿,怎么不多睡会……快坐吧!”

[渊儿丫头平日可没这么早来,是不是睡的不好啊?]

吴渊听到她内心想法,不由心中一暖,笑道:“祖母,孙女今日睡眠充足,精神振奋,早来请安应当的。”她想睡懒觉,可李氏不同意啊。

堂姐吴琪站在自己母亲身侧,见她来了,抿唇微笑:“妹妹,你来了。”心中欣慰她没迟太久……

吴渊与这个性格文静,又会照顾人的堂姐关系亲密,不过最近与在她旁边的庶妹吴悠接触更多。

吴悠性子简单俏皮,见她来,此时就要越过众人拖着吴渊的臂膀到一旁说悄悄话。

林氏看女儿和二房侄女亲热,眼中显出一抹欣慰,和同坐的李氏相视一笑。她们心中同时闪过念头:我们妯娌两个是闺中密友,却有幸嫁到一家兄弟,堂姐妹几个亲近再好不过了!

祖母心中欣慰。

[渊儿今日终不似以往若老者般那样怠懒……如今家中和乐]

她想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渊儿,你这丫头总是这么怠懒,日后也不知谁家娶了你去喽?”伯母林氏说出祖母想说的话调笑她。

李氏朝林氏投去赞赏的一眼。[干得好……真想看看渊儿听到如此“女儿家羞事”时吃瘪的模样]

吴渊将她们所想尽收眼底,对自家娘亲“不厚道”的想法早已习以为常,她不慌不忙地低头摆出一副不胜娇羞表情,回应道:“我还早呢,我可还等着琪姐姐的喜酒。”毕竟吴琪可比她大两岁!

一旁的伯母见引到自己女儿身上,既无奈又宠溺地看她一眼:琪儿已过十五的及笄礼,是要把亲事提起章程了。

霍老太太沉默地看她们日常相互打趣,待见一旁吴悠迫不及待的模样,才插话道:“你们姐妹三个说笑吧,我可不霸占悠儿的好姐姐”,她觉得这堂姐妹如连体婴的亲密甚是有趣。

吴渊顺从一笑挽住那双伸出的迷姐牌手,听她告状:“渊姐姐,早上我本来想去找你,一同与你来梧桐院的,可惜姐姐不让我打扰你……”

吴悠和吴琪同住轻语院,姐妹俩性情正好一静一动,亲如同母姐妹。

“不是昨儿刚见过?”吴渊勾了勾她的鼻尖,对于她的“迷姐”属性颇觉无奈,对于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切状,觉得好笑。

吴悠只比吴渊小一岁,此时手挽着她的手臂,头靠她肩头蹭来蹭去,忽而贴着吴渊耳旁,稍显慎重道:“姐姐,待会我有事和你说!”

一旁的吴琪见吴悠对吴渊这种犹如“树懒”的亲密行为,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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