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爷一听就恼了,立起眼睛说:“不是让你把异常之处说来吗?这还有什么可问的?藏着不说,想干什么?”
丫鬟当时眼泪就一对一双地往下掉,站在那里又不敢动,也不敢抬手抹眼泪,只抽抽答答地说:“道爷,您说的要知道早上有没有什么异常,又没问头天晚上,我哪敢随便说?上次那个丫鬟就因为随便插话,不就是不按您问的回答,被您引天火烧死了吗?”
卧了个大槽!
这可真是人不可冒貌,这徐道爷看着慈眉善目仙风道骨一派正面角色的标准模板,想不到还是个心狠手辣喜怒无常视人命如无物的狠角色,不按他问的回话就给直接烧死了,这莫不是心理变态?
徐道爷见我看他,赶紧解释,“大公子莫要误会,上次那个丫鬟是被邪魔附体,想要在府中作怪,被我审出来当场烧死的,不是什么不按问话回答。当时将主也在场,可以为我作证。没有知会您,是怕您担忧。”
哦,敢情这事儿这叶大公子还不知道呢!
口口声声叶大公子是天命救世之人,又说是在这里保护叶大公子的,结果近在咫尺发生了邪魔入侵的事情,居然都不知会一声,这里面要说没有猫腻,那真是纯傻子都不信啊!
我就“嗯”了一声。
这一“嗯”真是万试万灵,只要对方心里有事儿,自然就会自动解读,简直比通配符都好使,徐道爷马上又说:“大公子尚未开窍,心性未紧,邪魔之事往往又诡异离奇,暴虐残酷,所以很多事情不让您知道,是怕在您开窍之前影响心性,耽误了大事。”
这解释很冠冕堂皇,很正当啊,反正我又不是真的叶大公子,而且按魏清霜的说法,这里好像也不是我的前辈子,他们之前搞什么名堂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就又“嗯”了一声,态度中正平和,表示接受他的解释。
哪知道这徐道爷大概是作贼太心虚,自行脑补太过,听我又嗯了一声,脸色反倒更难看了,咬了咬牙说:“这里面还有其它内情,待稍后我再给您解释,可先听他们说完?”
先说正事儿也对,总不能出了点岔头就追着不放,把原本的目的给忘记了,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嘛。
我就又点头“嗯”了一声,徐道爷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转过头对丫鬟说:“那日出事之前,大公子都有什么异常,不独是哪一天,你能想得起来,就尽管说出来,越详细越好。”
丫鬟怯生生地问:“再早之前……那刚出生、三五岁时候的事情也说吗?”
徐道爷气得额头青筋直蹦,又怕再吓着小丫鬟,强看自按捺着说:“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怎么知道大公子的异常之处?”
“那时候也有别的姐姐妈妈服侍大爷啊。”小丫鬟说,“有些事情,换班的时候,都是要交待清楚的,这也是将主爷特意吩咐的,大爷身系天命,隔三岔五有点异常,也很正常嘛。”
听到小丫鬟这理所当然地语气,徐道爷眼睛不由瞪得老大,“你是说大公子经常出现异常之象?我怎么不知道?我在叶府就是为了护卫大公子,怎么他有异常,我从来不知道?”
小丫鬟突然间醒悟过来什么,下意识捂上了嘴,惊恐万状地看着徐道爷,转而又看向我,慌乱地说道:“大爷,我不是有意说出来的,是,是,徐道爷问我,我才说的,我真不是有意的……”说话间,又开始啪答啪答地掉眼泪,一副随时都可能晕过去或者被吓死的可怜样儿。
这小丫鬟才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这要家里那边,正是上初中叛逆任性随便撒娇的年纪,如今在这个万恶的旧社会,早早出来打工不说,连说话不小心都有生命危险,简直惨无人道。
我就安慰她说:“不要紧,今天这些事儿,是我要问的,你也是听我吩咐……”
“可小桃上次就是因为不小心跟夫人院子里的夏荷说漏了一句,结果她和夏荷隔天就不见了,我,我不想不见,我不想死啊,顾妈妈也是因为不小心,就被送走了……”
小丫鬟终于控制不住了,捂着嘴呜呜哭了出来。
你大爷的,敢情在这叶大公子身边当差,还是个高风险行当,这封建社会果然没人权无人性。
我说:“你放心吧,你这次跟她们不一样,是我要你说的,我就保你无事。”
“多谢大爷。”小丫鬟明显放心许多,收了泪水,向我侧身行礼。
徐道爷迫不及待地说:“你赶紧说,大公子都有什么异常之处,不拘多久远,都尽管一一说来。”
小丫鬟这回学乖了,没敢支声,先看了我一眼。
我就对徐道爷笑道:“先说上次的事情吧,再早之前的事情,现在说了于正事无益,只是耽误工夫,再说了,有些事情不知会道爷,也是为了你好,天命之事凡俗之人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
听我拿他刚才的话堵他,徐道爷就不支声了。
我对小丫鬟说:“只管说这次出事之前的异常,别的不用提。”
小丫鬟应了一声,脆声声地说:“那晚恰好是我当值……”
在这种万恶的旧社会,像这种贴身服侍的小丫鬟,晚上睡觉都是要在主人屋里的,要么睡在脚榻上,要么睡在隔间,主人有什么吩咐可以保证随时响应,这个吩咐的范围很广,从端茶送水倒夜壶,到上床搞三搞四代推屁股神马的,都包括在内,所以说啊,这封建社会就是没有人权,你说我这辈子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