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工夫,眼珠子们就在天空中融合到了一起。
好家伙,漫天漫野一片血红,就跟淌了血一般,那红光浓稠仿佛伸手就能捞起满满一把。
红光中,隐隐浮现出一张脸,占满了所有视野。
这是一张看不出年岁的脸,古拙,肃穆,仿佛石头雕出来的神像般冰冷生硬。
这是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密密麻麻的伤疤,让人几乎无法识别他的本来面貌,额头更有一道浓浓的紫到发黑的血迹缓缓流下,淌过鼻子,淌过嘴,一直流过下巴。
看着这张脸,我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阵锥心刺骨的痛苦,无法抑制的,以至于整个身体都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随着痛苦而来的,是几乎窒息的悲伤,,是令人绝望的无力,是倾尽五湖四海也无法浇熄的怒火!
突然间,我就知道了。
这是创世者的脸!
生前最后一刻的脸!
倾尽全力开天辟地,又呕心沥血培育引导,最终却死在了他曾经呵护的原初种手中。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不知是不是后悔开辟了这一方新天地。
在我的注视中,创世者缓缓开口:“你,又来干什么?难道还想再伤害我一次吗?”
哎?这是对我说话吗?现在做为人,以前做来创世者的嘴,我怎么可能伤害得了他,难不成最后时刻,我这嘴跑偏,疯起来自己怼自己,怼得自己心神失守,以至于失手被杀?
好吧,这怎么可能!
所以,说话的应该不是创世者,而是模拟出创世者形象的那个家伙。
我伤害过这个家伙?
也不是不可能,咱可是连董事会都能背叛的狠角色。
不过,这个家伙会是谁,怎么能够在天神界摆出这么大的场面来迎接我?
我扭头看了棉花一眼,发现她缩成一团,正在瑟瑟发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就问:“哎,这货是谁,你认识吗?”
“这是天神界的意志。”棉花声音低得我几乎都听不清楚了,“所有天神的存在与消亡,都在天神界的一念这间,你,你以前来过天神界吗?你怎么不早说啊,这下真是要被你给坑死了!”
“猫有九条命,死一次还有八次机会呢,你怕什么?”我看着创世者的脸,有些怀疑地问,“什么叫天神界的意志,难道这个天神界是活的?嗯,就跟奇迹树界的那颗奇迹之树似的?”
一树都能成一界,别的神马东西演化成一界,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我不知道。”棉花说,“天神界有意志,每代天神降临并禀承的神旨就是天神界的意志,可要说整个天神界是活的,却不好说。平时天神界是没有任何反应的,只在天神界换届的时候,才会出现主动意识,在神位争执时,会有被动意志。乔小敏现在要面临的就是天神界核心的检验,通过检验的,可以获取神位,通不过的,就会被天神界核心直接毁灭,以避免神位继续出现新的争端!”
我一听,就有点犹豫要不要去救乔小敏。
从现在来看,我跟这天神界明显有仇啊,本来乔小敏可能还有点机会,这我要是露面显示出我们两个有关系,怕这天神界核心不是要立马翻脸,干不翻我,先拿乔小敏出个气?
我这正琢磨着呢,对面创世者的脸就又说话了,“你不要再那样做了,有什么事情都好说,只要不是太过份,我都可以答应你!”
我,“?”
棉花,“?”
这个,让我说什么好呢?
是该说这天神界也太怂了,怪不得现在都让董事会给欺负到家门口来了,还是说我以前给人家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以至于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见面怂?
不过,这会不会是个陷阱呢?
我就试探着说:“真的什么都行?”
那脸说:“站你一边不行,帮你坑董事会不行,彻底毁灭天神不行,其它的事情都可以!这三件,就算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同意!”
我震惊了,“我以前打过你?”
这货不是天神界吗?做为一个世界,我要怎么做,才能打到它,还把它打到这么害怕呢?
果然贫穷,不对,是失忆限制了我的想像力!
做为一张嘴,以前我是不是太过牛逼了一点?
“你不记得了?”创世者的脸停顿了一下,就好像电影画面卡住了一般,连带着整个世界都一同静止,下一刻,它突然爆发出强烈的震天动地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笑声中,真真是天摇地动,那些悬浮的山峰岛屿纷纷碎裂,飞行空梭的奇行异兽直接化为一团团血雾。
甚至天空中都裂开无数细碎的缝隙。
缝隙中,隐隐约约可见,不可名状的物事在挣扎想要钻出来。
哎哟,这场面好眼熟悉的赶脚,跟在清虚界那场大战时冒出来的东西特像!
这些东西难不成时刻徘徊在每个世界的后面,在寻找着冲进来的机会吗?
棉花捂着耳朵在我肩膀上打滚,发出尖叫:“要死啦,要被震死啦,我是不是真有九条命啊,你可别骗我啊,我还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
我把她抓起来,团巴团巴塞进小口袋里,总算是终结了这噪音般的喊叫,然后冲着那脸说:“有话说话,傻笑什么?不就是知道我失忆了吗?至于这么开心吗?”
能让一个惧怕你到见面怂的敌人突然就这么开心到失控,唯一的原因就是知道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