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四小时了,牟晨菲还觉得自己脸上烫成了红彤彤的猴子屁股。
长这么大,她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落荒而逃和羞耻的感觉。
而到现在,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自己过去一段日子,怎么有些鬼迷心窍钻了牛角尖一样,想去实现这个目标。
那个黑大个跟他女朋友有没有什么关系,跟自己是没半点影响的,那不过是借用的一个工具罢了,可以雇佣的工具,就跟这座大楼里面所有被自己家族雇佣的员工一样。
问题是,那个人几乎是牟晨菲狭窄的社交圈子里面几乎唯一合适的人选。
一个应该是不惧怕自己父亲的男人。
作为牟天博的女儿,牟晨菲有些天真又理所当然的认为,几乎绝大多数人都是牟天博不放在眼里的,她也无限崇拜自己那个白手起家叱咤风云的父亲。
当然,如果较真的话,一个地方直辖市的亿万富翁,放到京城乃至世界上也不算个啥,美国总统牛得多吧,京城里面大腕更是多了去,但那些人牟晨菲不认识,也觉得无法控制,或者话说没有信心控制吧?
既要父亲有所忌惮,还得自己要能控制。
这个筛选下来的答案,几乎就只有一个,所以这才是就算巴克已经在女朋友面前拒绝过自己,牟晨菲思忖再三,还是要硬着头皮上门寻找联系的原因。
这个错觉,当然也是牟天博给自己女儿的,在家吃饭或者闲聊的时候,他就算谈到什么国家大员,世界名流也都是轻描淡写,不无揶揄的满不在乎态度,唯有提到这个来历复杂的年轻人,牟天博才会三番五次的警告自己的女儿不要跟这个人打交道,不要有任何往来。
牟天博的意思其实很简单,一来是个亡命之徒,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没必要和这种烂人拼命,不划算,二来最怕儿女之情,那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都说不清。
男人嘛,就算是个街头扛包的,在老婆女儿面前也会吹牛装大个儿,天王老子都不看在眼里,更何况牟天博这样真的有实力的。
但给牟晨菲的心理暗示就是,父亲貌似终于遇到个忌惮的人了!
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裙,坐在卧室梳妆台前,尽量专心的想让自己的思绪沉浸到以前热衷的化妆中去,忘记昨天那极为难堪的一幕,可大脑里面的思维细胞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驯服,越是想强行转移注意力,就越是会浮现出来,而且越是这样做脑力斗争,这一两个月一直盘绕在脑海里的那个黑乎乎年轻人模样就越会清晰的反复播映。
拿根棍子在水里啪啪的打鱼,蹲在水边收拾鱼肉,碾磨草药,蒸煮烤鱼,还有那最后的一把野花草药……
按理说,就算是有点什么别样的情愫,隔了这么长的时间就应该淡忘了,更何况牟晨菲自己也从未往那边去想过,但偏偏这一直钻的牛角尖,让这些个身影持续盘旋在脑海里。牟晨菲看着镜子里面那不施粉黛的容颜,依旧清新脱俗,少了几分光彩照人和明艳,却多了点迷离和茫然的呆萌,不期然的轻轻抬起下巴,就好像她最习惯于在人前的高傲一样,可自己的目光却集中在脖子中央,那里有淡淡的一丝白线,看起来就好像皮肤褶皱的自然纹路一样,很淡,但是在牟晨菲的眼里很清晰。
刚刚伸手去抚摸这道轻痕,就听见房门被轻轻敲响,传来母亲的声音:“小菲,你爸叫你准备出发,要去参加集团理事会股东会议哦……”
手指立刻收回来,刚才还散漫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愁意,又把眉毛耷拉下来变成八点二十,可纵然眉毛这样,手上却快速的开始打开梳妆台上的各种物件,快速准确的在自己脸上开始捣鼓,口里还得回应:“知道了……我很快下来。”
这就是她一成不变的生活。
而林东的生活就变化大多了,他最近在家里连续蹲了一周的时间。
家里人都挺奇怪的,父亲林元正还以为他收心了,邀请儿子跟自己一道去公司坐坐,林东还是嬉皮笑脸的拒绝了:“遇到点特别的人和事,在家琢磨琢磨。”
林元正其实对儿子持放养态度,成才与否都不重要:“你和你妈那个美国的投资移民手续已经审批通过了,律师打电话来说,估计下个月美国领事馆就会发函过来邀请面试,做做准备吧。”
林东看看父亲:“以后我就是美国佬了?”
看惯了国内几乎所有阴暗面的林元正点点头:“要不是我没法做到起码半年以上呆在美国的条件,我也移民,不过等你过去了,我投奔你,国内赚钱,国外享受生活,你也带你妈去趟趟路。”
林东还是看父亲:“你觉得你现在是在享受生活么?”
林元正奇怪的看一眼儿子:“我现在有这个时间和闲情逸致么?我的心愿就是让你别这么累。”
林东笑得很温顺:“我有个好老子。”
林元正自豪:“比上不足比下还是有余的,你懂事听话不乱来,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富不及三代,有些东西强求不得,顺其自然吧。”
林东点头:“顺其自然好……美国,到时候看情况吧,没准儿我还没兴趣去呢。”
林元正赶着出门:“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以前不是很想移民出去,成天都说呆在国内没意思么?”
林东主动帮父亲拿西装:“没遇见什么有意思的人嘛。”
难得享受儿子服侍的林元正就打量自己这卖相颇好的儿子:“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