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国人想从乌克兰得到什么?
这还真不是巴克这种不关心军政大事的小佣兵能说出来的,从乌克兰得到分家时继承的前苏联军事技术?航母、战斗机甚至这次向婉给丈夫的确提醒过克里米亚半岛上的野牛军用气垫船?
这些东西对华国重要么?
肯定重要,但重要到性命攸关,国运福祉么,巴克觉得那也未见得,可能对于一个小国家来说,一艘航母能关系到国家生死存亡,对于华国这样的超级大国来说,肯定重要但也没那么非他不可。
黑土地的乌克兰曾经也能给华国出口粮食,那就更不是华国人所求了,现在据说泰国米口感更好;
牧首大人这个问题太庞大了点,让巴克居然有些语塞。
主要还是华国太庞大了一些,要支撑这样一个大国,需要各个方面的点点滴滴,也许每个点都不是那么完全必要,但合起来就是巨龙升腾的那些细小鳞片,不像譬如岳兰几口海洋油田就能迷了心智,也不像费率滨为了美国大腿什么都不顾。
所以巴克慢慢合上了很容易误导自己身份的防震箱,转过身来就站在桌边:“古瑟夫大人,我没多少文化,但我想华国人和美国人有个最大的区别,我对于您信仰的上帝,对教民的热爱都很尊重,虽然我是个无神论者,连家乡的佛教道教都从来不信,但我尊重您的信仰,同样的道理,吃饭用刀叉或者筷子,我也尊重,那是个人习惯,我更尊重乌克兰境内这些人自己的选择,要去首都闹民主自由,推翻总统,要在边区闹着独立,这都是乌克兰人自己的选择,我也尊重,并不打算搀和阻挠,这基本上就是华国人的处事观,道不同不相以为谋,观点不同,不搀和就是了,我选择旁观,当然我会尽量谋取我的利益,但不会强行要把我的观点强加在别人身上,每个人、每个地区的价值观人生观都不同,硬要把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标准来要求,那只会导致混乱。”
黑暗中的老神父静默了一会儿:“前年来那华国夫妇跟你的说法不太一样。”
巴克有些好奇冀冬阳这老前辈的思路:“他们怎么说?”
古瑟夫大人没正面回答他:“身为一个华国人幸福吧?有这么一个强盛的国家支撑着充满希望的生活?”
巴克却苦笑一下:“我如果说大多数华国人都觉得不幸福,您信不信?”
神父却不需要巴克解释这种说法,点点头:“希望有一天能有机会去华国看看,看看这个成功从破落废墟中建设成为世界强国的地方是怎么样的,看看这样的国家有什么样的人民……”伴随着外面夜空中偶尔响起的零碎枪声,一老一少两个人倒是慢慢悠悠说了半宿的话。
巴克这从来没有受过组织上培训以及教育的结果就是,识人颇多的古瑟夫牧首大人也不认为他是那个红色政权体制下什么人员,还是那个彼得的女婿,娜塔莎的丈夫,半个乌克兰的儿子。
天色微亮,巴克就被动静惊醒了,从军毯中搓搓略微有些发凉的手掌,凑到吊挂的狙击步枪前面,用那上面的pso-1瞄准镜观察周边大楼建筑以及特别是议会大厦的动静,比他更早起来的老人家不贪恋暖和,带着大狗到楼道上找卫生间上厕所。
回来看见巴克已经换了一只德国测距望远镜在看,狙击步枪上那四倍的放大率还是差了点,巴克把高级货让给了老人:“周围的建筑高点已经布满了狙击手,估计昨天损失了一名狙击手,还是让这些人警惕性更高了,您注意看看那红色大楼的右上角,看见没……”
蹲下身来的巴克捣鼓早餐,其实还是黑面包加肉酱,但他到楼道上找了点木块碎屑生了堆很小的火,能堪堪把两个肉罐头加热一下就行,还顺便用罐头筒熬了点燕麦粥。
老神父已经看见议会大楼前的街道上有些人拿着标语在晃动了,巴克招呼他来吃东西,老人家还是有些关心则乱,简直难以下咽,巴克用医生的心态劝说:“您作为一个神父,能从人道主义上救助平民,能帮助他们不挨饿已经很了不起了,但治病救人以后,人家具体要怎么做,那是人家的自由,现在乌克兰的问题又不是一点一滴,民众再经历一段伤痛,自然慢慢就会开始怀念和平生活了,那时候,再出个什么卓越的领导……嗯,等所有人都厌倦了这样的兵荒马乱,您再出来振臂高呼做个国家领袖嘛。”
纵然愁云满面,古瑟夫大人还是被巴克这完全不靠谱的说法气得笑:“你!我是神父,我是为了乌克兰东部教区的民众生存着想,我才没有想去当什么政客!还有你这种放任民众苦难的态度也太恶毒了!”
就算巴克之前杀狙击手,老神父在车上念念叨叨,可都没用恶毒这个形容词的。
巴克不生气,笑眯眯的用面包逗弄大狗塞对方嘴里以后才拍拍手起身:“美军占领任何一个地方都是宣扬三条,安全、协助重建、抚养儿童,他们历来的做法就是先打个稀巴烂,让人意识到和平的重要性,只有在美军的帮助下才能获得安全感,才能逐步获得重建,我这样的军医去治疗伤患,特别注意照顾影响儿童……这可是写进我在北约的培训手册里面的,天天享受和平生活的人可不会知道安宁有多可贵,这样的反差最容易蛊惑人。”
老神父有点沉思,巴克起身用胶布把狙击瞄准镜和望远镜的物镜头都粘起来只留一条缝,防止日间的阳光反射被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