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蜀边境。
二十多年前的那次战争之后,楚国和蜀国基本没有再发生什么大规模的战争。遥想二十多年前的这个时候,只怕楚蜀双方都在想着如何战胜对手,而两国的士兵都在为是否能见到明天的太阳而发愁。战斗,死亡,是这个地方最常见的两件事。哪儿有什么马革裹尸!打到那种程度,连身前事都已经放下,谁还会在乎什么身后名!战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战争,从来都是最简单的事,也是最残酷的事。
二十多年后的今天,两国边境还算平静,战士们除了戍守边境,偶尔还会抱怨一下这寒冷的天气。正月已经接近尾声,天气还没暖和起来,泼一盆水不一会儿就会结成冰。平时走路都得小心,万一不小心滑一跤,只怕要被同伴们笑死。
刘大看着身后的结成冰的路面,就是这块冰,差点把自己滑倒。刘大自言自语骂了几声,把手插在袖子里面,缩了缩脖子,登上了城墙。从城墙一眼望去,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地。这时,一辆马车从地平线上冲了出来,距离这座城墙越来越近,很快,便到达了城墙根。刘大也已经下楼,去搜查这辆从楚国而来的马车。
“站住,例行搜查。”刘大看着面前的马车,对着车里的人说道。
车上的两个人都自觉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跳在地上。不用刘大多说什么,便将自己身上的通关文牒拿了出来。刘大看着马车上面好像还有一个人,来不及多说,便被通关文牒上面的文字吸引了。与其说是吸引,不如说是惊吓。
“二位统领,你们怎么从楚国回来了?”刘大连忙向那两个人行了个军礼,对着面前这两个人说道。
“我们二人奉我们将军之命,前往楚国捉拿叛国逆贼,由于是机密任务,所以不便透露。”那两人理所当然地说道。
刘大虽有疑惑,但也没有怀疑什么,想来马车上坐着的那个人就是叛国逆贼。刘大大声对着城墙上的人喊道:“放行。”就这样,那二人便进了蜀国的边境。
这辆马车从边关前行,一路上畅通无阻,十天过后,这辆马车便已经驶入蜀国国都。驶入国都之后,马车突然间换了一个方向,加起速,全力向着王宫闯去,路上行人纷纷躲避,还未至一半路程,便有一群人前来阻拦这辆车。
一阵阵箭雨向着马车飞去,马车又快了一些,躲过了大部分的箭雨,只有一小部分射向马车,只一瞬间,马车便成为了一只刺猬,里面的人也生死未知。两匹拉车的马也中了好几箭,更加卖力地飞奔起来,不一会儿便到了这条街的尽头。
看到拉车的马虽然有些疯狂,但还是朝着王宫跑去,那群人知道马车里面的人应该没死,便又在下一段路上阻拦,在路上设下路障。此时,国都的街头已经没有人了,所有的道路都异常空旷,只有两匹马在飞奔,而那群人在阻拦了几条街之后看到慢慢临近的王宫,也放弃了追捕,消失在了街头巷尾。
两匹马最终筋疲力尽地跑到了王宫门口,便再也起不来了。这时,从马车上依次下来三个人,第一个下来的是薛衣,他换回了自己御林军统领的官服,从马车上跳下来。没有继续向前走,薛衣等着从马车中出来的第二个人。赵武从马车上惊魂未定地钻出来,看着被射成刺猬的马车,不禁有些后怕,更有些难以言明的情感,看着在车厢中的最后一个人。
莫寻从马车从缓缓走出来,原本身上的木剑变成了淡金色,莫寻也恢复回了原来的样子。赵武看到他恢复了原样,也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莫寻哥哥,你刚才的那双黄金色的眼睛看着真让人觉得有些陌生。”
莫寻揉了揉他的头,没有多说什么。看着手中慢慢恢复成原样的木剑,莫寻也有些心有余悸。当时有好几支箭穿过马车射了进来,幸亏自己及时将木剑转变为淡金色的金剑,劈断了那几支箭,要不然就危险了。三人稳定了一下情绪,向着面前的王宫走去。
进入王宫之中,看到自己的爷爷——赵信依旧安康,赵武再也忍不住,抱着他哭了起来。赵信也安慰着他,爷孙两人时隔半年之后的再次见面,本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无语凝噎,只有赵武的哭泣声在王宫飘荡着。
赵武哭累了,便睡着了,回到这一个月来日思夜想的王宫,赵武得到了久违的安宁,睡梦中还带着笑容。赵信看到他这样,有些无奈,也有些奇怪,看到和他孙子在一起薛衣,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便问道:“不知这位是?”
还没等薛叔开口介绍,莫寻便率先回答道:“赵爷爷,我是赵武的好朋友,我叫莫寻。”
赵信神色微动,向莫寻问道:“不知阁下是否是齐国人?”
莫寻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又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回答道:“我是楚国人。”
赵信有些失望,对着莫寻说了句:“抱歉,我还以为阁下是——”话没说完,便看到了莫寻背着的那把木剑,有改口道:“不知我能否看一下你的这把剑?”
莫寻把剑交给他,解释道:“这是我师父的剑,本来给了我师妹,结果她看我要远离家门,便交给我防身。”
赵信仔细看了看,似明白了什么,向莫寻说道:“莫小友,我就这么称呼你吧,请坐。”
三人坐下,赵信便打听起了赵武在楚国的经历,薛衣便讲述了从收到信以来这一路上的惊心动魄的事情,老人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