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匆匆溜走,墨尔本的冬季感觉格外的长。
这里的人们总是不习惯带伞,冬季的阵雨往往裹挟着沁骨的寒意,令路上的行人们纷纷躲避。每当路过city的大街小巷,看见一行行的海鸥站在栏杆上、草地里,便会联想起古诗里吟过的细风疏雨鹭鸶寒,但它们毫不在乎的在寒雨中梳理着羽毛,一贯骄傲的劲儿看起来是那么无忧无虑。
纪彦和陈冰冰的空余时间虽然不再充足,但他们留下的足迹却共同跨过了墨尔本最寒冷的季节,小伯克街的首饰店、docklands的日落、唐人街的小吃、roofbar的深夜…直到天气入了夏,晴冷的天空逐渐有了温度,太阳变得炙热起来,十一月终于也悄然到来。
攥着早已经订好的票根,几人约定好了下午二点在弗莱明顿火车站碰头,从这里出发仅需几分钟的步行就能直接到达弗莱明顿马场,地理位置十分便捷。
墨尔本杯赛马是澳大利亚最著名的赛马节,创办于1861年,在澳大利亚被誉为“让举国屏息的赛事”,也是全世界两英里赛马中最具有影响力的盛事。
过了安检,马场内处处衣香鬓影,男人们顶着烈日依旧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女士们则穿上了争奇斗艳的晚礼服,宽大的斗檐帽下是精致的妆容和笑脸。
“这里可真是热闹,大家看起来都热情高涨呢。”陶嘉音穿着淡蓝色的连衣裙,把头发扎成了一束清爽的马尾。
“系啊,我还系第一次来玩。”阿睿的发音依旧没有进步。
“这是阿睿,我的好朋友,也是我之前的同事。”纪彦介绍道。
“你好,我叫陈冰冰,嘉音是我的闺蜜。”陈冰冰冲阿睿微微一笑。
“哦,你好,你就系冰冰,我听纪彦提起过你,他跟我说啊…”阿睿热情的打了招呼,大有一副即将滔滔不绝的架势。
“喂,你可别说漏嘴啊,多找她闺蜜说说话去,给我创造点独处的机会。”纪彦热情的搂了一下阿睿的脖子,在他耳边悄悄叮嘱道。
“他跟我说啊…跟我说他早已经研究过了怎么押注,待会儿咱就跟着他买胜负,肯定能赚!”阿睿语气一变,也假装亲昵的拍了拍纪彦的肩膀,一副勾肩搭背的好兄弟模样。
“你坑我,我哪研究过什么赛马?”纪彦咬牙切齿,声音几乎是挤到他耳朵里的。
“都帮你泡妞了,有便宜你占,但是你上次坑我的我要讨回来,怎么样?”阿睿得意洋洋。
“行,那你可得说到做到。”纪彦和阿睿短暂的沟通结束,打了个哈哈接口道:
“是啊,我研究了下,觉得有几匹马的胜率很大啊,待会儿就先买它们!”
“好啊,看来今天还能省出一顿晚饭的钱呢。”陶佳音在一旁欢呼雀跃。
“不如我们先从晚饭吃点什么讨论起吧…”阿睿随着话题附和而上,立马进入了角色。
“你的朋友很热情啊。”陈冰冰看了一眼陷入热烈讨论的二人。
“对啊,他就是这性格,跟谁都自来熟。”纪彦并肩走在陈冰冰身旁,笑道。
沿着脚下的路笔直走有一个舞台,空空的舞台显然还没有到表演时间,倒是旁边的myer和冷饮店聚集了不少人气,草地上零散摆放着纯白的高脚圆桌,人们三二聚集在圆桌边谈笑风生。
穿过舞台,便来到了马场的休闲区,几人拿出户外垫铺在草上席地而坐,对面的小屋二楼有乐队正演唱着舒缓的乐曲,阳光穿过树荫让抬起头的人们觉得有些耀眼,几个小孩喧闹着从身前跑过。
“系真的吗?那电视的最后呢?”阿睿和陶嘉音聊得热火朝天。
“车祸重病治不好,都是套路,最后是什么啊不重要,你只要看过程就觉得受够了啊!”陶嘉音比划着手势,气鼓鼓的抱怨道。
“还系要少看看这些肥皂剧,我就会经常关注一些生物研究和自然科学方面的纪录片啦,增加自己的学识,拓宽自己的人生阅历,多学学我啦。”阿睿拍着胸脯炫耀道。
“原来你这么有内涵,你看的什么纪律片也给我推荐一下呀?”陶嘉音崇拜的问道。
“动物世界。”阿睿一脸骄傲。
“…冰冰,要么我们聊一会儿?”陶嘉音一脸黑线,扭过头去。
几人又闲聊了会儿,陈冰冰提议再逛一圈,于是他们起身继续往里走去,尽头处是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型高尔夫球场,球场本身没什么特别,但放在一旁的饰物却吸引得许多人纷纷驻足合照。
这个饰物是一匹灰色的石膏马,按照比例应该是原尺寸的复刻,但马却没有头部,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堆同色的灰气球扎在上面,远远看去就像狮子纠缠在一起的鬃毛。
“介个…系要表达什么?”阿睿好奇的看了几眼,问道。
“印象派风格吧。”陈冰冰扶了扶鼻梁上的墨镜。
“可能是追求自由的体现?”纪彦觉得那些气球像极了从脑袋里冒出的各种想法,即便它没有脑袋。
“鬼知道,你们研究这么多干嘛,拍就是了…那个外国小姐姐好美啊,我要去找她照相!”陶嘉音有她自己的想法,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搁在了自拍上。
好一阵兜兜转转,陶嘉音施展浑身解数的拉着各种人合影,待得阿睿按快门的手指都觉得有些酸了,她这才依依不舍的作罢。
“回去看看有没有好看的照片,辛苦你了阿睿。”陶佳音翻着相册,心满意足的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