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地方都是严以惊挑选着去的。
比如他小时候爬过的树,翻过的围墙,种过的花,或者是养过什么小动物的地方。
重点是,他还带梁尘去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所谓的秘密基地,在旁人看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可对严以惊来说有很不一样的地方。
梁尘看着眼前的一方小院落,这里看上去已经搁置很久了,可这里的植物什么的,都打理得很好。
绣球花满地开放,十分好看,从院门口蔓延到那扇门。
严以惊拉着梁尘的手就站在院子里,站在这满地盛放着绣球花的中间。
梁尘明显的感觉到了他抓着自己的手收紧了几分,那双星眸也有些沉。
梁尘便问他,“这里……是你小时候住的地方吗?”
严以惊摇了摇头说,“不是,这里……是我生母曾经住的地方。”
他这么说起来,梁尘才想起,露姨并非严以惊的生母。
而他也从没提及过自己的生母……梁尘一直没问,她怕是他的伤心事。
现在从他的表情看来,的确是他的伤心事了。
梁尘也抓紧了他的手,想用这种无声的行为告知他自己在。
严以惊说,“关于我生母的记忆,一直都很少,我只记得她住在这里,不喜与人接触,也包括我。”
他的声音在这园子里显得特别的空荡,“我记得有一次我逃课了,因为老师说了我,我有满腹的委屈想和人说,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她,当我跑了大半个严家来找她的时候,她把我拒之门外了,任凭我怎么哭着叫她她也不理我,最后还让……还让露姨把我送了回去。”
“露姨,那时候是伺候我妈饮食起居的人,是从小和我妈一起长大的。”
梁尘就安静的听着,没有问,也没有催促,只是安静的听着,如同现在安静的陪着他一样。
“后来我就赌气不来找她了,我以为她也会想起我,可她并没有,我当时觉得很委屈,认为她并不爱我,所以八岁生日那天,我就翻墙出去了,我想离家出走,因为在这个家里,我感受不到一点的亲情,父亲一直忙于生意,一年难得回来几次,母亲对我,从来就只有冷漠,而我在家里只有上不完的课,作为家族继承人,我没有一点空闲的时间,连我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是经过精心计算的,我厌倦了这个家……”
梁尘仿佛能感受到他那时候的无助。
才八岁的孩子,最是渴望父母爱的时候。
“我翻墙出去之后,走了很久很久,除了一些钱,我什么都没带,又累又饿的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却被人给盯上了,那是一群赌徒,他们见我穿着名牌,就有了恶念,他们绑架了我,把我关了起来,我当时很害怕,就告诉他们说我是严家的大少爷,让他们赶紧放了我,不然我爸爸回来不会放过他们的,结果他们更兴奋了,对他们而言,我是一棵摇钱树,他们要用我去和严家谈判。”
梁尘的心一下子就狠狠的揪了起来。
“当时父亲和爷爷并不在家,家里就只有我妈,她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救我,可当时带来的钱并不足够满足那些赌徒的大胃口,他们狮子大开口的问我爷爷要了一大笔钱。我爷爷拒绝了他们的要求。”
梁尘瑟缩起来,无法想象当时的他会害怕成什么样子,“那后来呢?”
“后来……我回家了,可我妈,再也没有回来。”严以惊空寂的说着结果,“我回来后昏睡了很久,醒来后便被告知母亲再也没回来过,没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自己也想不起来了,而且也是从那时候起,我的身体出现了问题,我开始对别人的碰触过敏,家里请了很多医生来也没什么效果,我也看过很多心理医生,他们的结论都是一样,应该和我失去的那段记忆有关。”
“如果是这样,我希望你不要想起来。”梁尘很果断的说道,“我虽然不懂科学也不懂心理医生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可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段记忆对你,是一种很大的伤害,所以我不希望你想起来。”
她握着他的手,担心的看着他,“我相信妈妈也会这么希望的,她很爱你,所以她也会希望你不要想起来,或者你想不起来,就是她对你的保护,或者说是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