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倘若她不知道……那吴凉就死定了!
刹那间,楚念做出了决断,她目视着暗凛,嘴角勾起一抹不达眼底的笑意:“本郡主自然知晓,此人精通医术,本是我请来医治穆家娘子和皇后娘娘的人,如今,穆娘子尚未苏醒,皇后娘娘因为耽搁病情驾崩,我倒是要问问,暗凛先生是何居心!”
先不说此人是否当真有罪,倒是先要说明,你打断皇后娘娘治病,又阻挠穆娘子治病,究竟是何居心!
此言一出,殿中风云再次逆转,旁人对于吴凉的真实身份也不再好奇,只是看向暗凛的目光皆是微微带着几分鄙夷。
“难不成是太后派这男子去阻挠皇后娘娘治病?我听说,皇后娘娘本就病入膏肓,却仍旧被太后拉着长途跋涉去那青山寺……”
“对了,镇远候前些日子边关说是粮草不够,上次下达的文书是怎么说的来着?”
“对!说是叫镇远候自己解决!”
“这么一瞧,太后还跟镇远候有仇,所以趁着山高边界远,偷偷对付镇远候留在京城的孤儿寡母?”
“你这么说,还真是……”
太后听得脸上挂不住,一旁的王子轩望见太后不善的面色,连忙轻咳了一声,“都住口!不够你们添乱的!”
暗凛饶有兴致的看了楚念一眼,便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上首的皇帝和太后,略一拱手道:“是草民独断了,草民只是听说,皇后娘娘身边有一人要毒害皇后娘娘,据说是药王谷的人,草民立功心切,就没核实传言真伪,还望皇上、太后娘娘恕罪。”
说罢,他转眸,意味深长的看着楚念道:“郡主,得罪了。”
“药王谷?”
众人再次震惊,也只有上首几个上位者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楚念不会给他们纠结吴凉药王谷身份的时间,她转眸轻瞥了沈暮一眼,便道:“若暗凛先生当真无辜,那便是沈大人的错了。”
正眼观鼻鼻观心的沈暮听到楚念提起自己的名字,顿时错愕的抬起头来。
“无双郡主这话儿又是什么意思?”
暗凛没了再插嘴的意思,他后退了一步,事不关己的看着楚念。
她走近了一步:“沈大人,你阴谋诡计不就是为了陷害本郡主杀了沈二娘吗?”
沈暮面色猛然一沉:“无双郡主的意思,可是微臣为了陷害郡主,而亲自杀了舍妹?”
楚念扬了扬嘴角,既然无法将这黑锅推给暗凛,那就只能推给沈暮了。
“沈大人这棋局走得很精妙。”
她顿了顿,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才继续道:“先是在沈二娘生辰的时候特意放出沈二娘刺杀我,刺杀我不成害得穆娘子陷入昏迷是第一步,本意便是叫镇远候重新被发配边疆,叫镇远候府对我镇宁侯府产生敌意,可惜,沈大人失算了。”
她耸了耸肩膀:“沈大人没有想到,我和镇远候府的感情并未减退,反而因为此事而加深了几分,不过镇远候当真是回了边疆,本郡说得是与不是?”
沈暮不明白楚念为何突然提起这年代久远的事,面色微沉,“郡主是在污蔑微臣。”
“哦?那不如沈大人说说,沈二娘为何无缘无故的要杀我?难道不是沈大人教导有方?”
殿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有好事者称,沈二娘当日的确状似疯魔,可平日里沈二娘与无双郡主又无冤无仇,为何突然发疯要刺杀无双郡主?
此事当是引人深思啊……
沈暮面色阴沉的看着楚念,还不等他开口,便见楚念又是讥讽一笑:“若非因为上次苏家的事儿,我还当真察觉不出沈大人的用意,提起上次之事,便不得不请刘将军出来作证了。”
角落中的刘启莫名被喊到名字,当众人的目光聚集到他身上之时,他尚且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直到那仿若来自于深渊之中悠远的声音传来,他才回过神儿来。
“刘将军?”
刘启抬头看向楚念,“是,郡主。”
沈暮急不可耐道:“请问无双郡主是想要刘将军做什么证?”
自从上次之事,刘启与沈暮算是彻底决裂,沈暮甚至不敢在刘启身上下任何赌注,别说是作证,听起来楚念就没打算让自己好果子吃,他可不相信,刘启会不帮楚念说话。
刘启双眼渐渐恢复聚焦,近在眼前的便是那张噎着几分笑意的漂亮的脸,他面色一怔,片刻后,回神儿道:“郡主,上次的事儿……”
“刘将军不必将上次所有事情的细节说出来,只要将军作证,沈大人听闻你说本郡主是苏家残魂一事之后,他是否想将本郡主残杀以解心头之恨?”
这问题问得刘启神思恍惚了一瞬,便下意识的答道:“是……”
沈暮面色一沉,如今他总算明白楚念此举究竟意欲何为,总而言之,楚念就是为了让他自己承认自己想要害了楚念的心思,旋即便可敲钟定罪,将沈阮之死顺势推到他的头上。
在有文武百官得见沈暮作为一个哥哥为了自己的私人恩怨更不惜残杀亲生妹妹,不说上面如何定罪,他这不择手段的骂名算是背定了。
朝中人为上位,为利益,大家都是不择手段,对此,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可一切都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就不是那回事儿了。
楚念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多谢刘将军作证。”
说着,她转眸望向堂中众人,双眸微微眯起,散着一股震慑人心的寒意,那双危险的眸子像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