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人很重要?”
云凌拿起布巾绞着头发,走到了梳妆台前坐下。
秀美的小脸带着浴后的红晕,桃花眼中带着点点星辰,漆黑的长发不断有水珠滴落,沾湿了白色的中衣,露出了下面粉嫩的肌肤。
君玉卿转头时,看到的便是这幅画面。
他急忙背过身去,按了下发酸的鼻梁骨,轻咳一声,“这个姓氏在北疆多数都是贵族,倘若他们少主当真是耶律家的人,多半是主战的科尔部落贵族。”
若当真是耶律家的人,死了倒好,若是被他们得知了进入腹地的这条路线,东临危矣!
而坐落在这条路线终点的李家村,将无一活口!
两军交战,最苦的永远都是百姓,更别说来得还是北疆的狼虎之师。
“主战派啊!”
就是所谓的武力碾压一切,永远用拳头说话的人。
好像她当年就是这种,人狠话不多,万事看拳头的人。
不过,那蓝眼睛来头这么大的话,臭小子岂不是白捡了一件功劳?
她岂不是赔了!
“可惜了!”早知道就换更好的要求了!
云凌摇了摇头,将长发高高束起,任由它自然风干。却被君玉卿一把按在座位上,打散了她的发髻,重新又擦了起来。
“头发若不擦干,明早该头疼了。”
感觉到发间来回穿梭的手指,轻柔有细致,云凌透过铜镜看着那认真擦着头发的男子,心中划过一丝涟漪。
两人就这样,隔着铜镜暗自观察着对方,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可美好往往都是转瞬而逝,感觉到指尖上的发丝已经干透,君玉卿虽然心有不舍,却还是利落的给云凌挽起头发,用一只乌木簪子固定住。
待发髻完成时,君玉卿有些窘了,他只是走神了一瞬间,便下意识的将前世云凌最常用的束发样式,重现了出来。
可一个女子顶着个男子的发髻,怎么看都有些别扭。
云凌只以为君玉卿是梳惯了男子发髻,并不会挽女子的样式,才给她挽了这发髻。
“这发髻的样式倒是新鲜。”她一时兴起,干脆到衣柜中翻出了她仅有的一套男装来,三两下便穿好了。
鸦青色云纹窄袖直裾,显得她腰身纤细,身姿挺拔,若是腰间再挂上一把笔直长刀,便愈加像是君玉卿记忆中的云昆吾。
君玉卿凤目中闪着一丝水光,心中叹息,这辈子早早遇到她,确是他的幸运。
“想不到昆吾穿上男装,也这般俊秀逼人。”
“嗯,我也这么觉得!”还是男装穿起来方便,不用顾虑太多,也不会因为她的动作过大,而扯坏了衣裳。
看着云凌空着的腰间,君玉卿摘下身上的玉环,俯身为云凌系好,这才瞧着舒服了一些。
“娘子,不好了!”一团火红的身影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看着站在正房门前的两人一愣。
待君玉卿招了招手,那人影才重新踩着小碎步走了过来,正是上山去了的若棋。
若棋看清楚了云凌的脸,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是姑爷的朋友来了家里,紧张的要死。
“谁不好了?话也说不利索,我看你干脆别上山了,好好跟你姐学学配药,免得让你耽误了重要消息。”
一听云凌不让她上山学武,若棋立刻哭丧着脸,哀怨的看着她,“娘子,您罚我什么都行,可千万别禁止我学武啊!”
她还指望学好武艺,日后给姐姐撑腰呢!
“行了,说正事。”云凌戳了下若棋的头,觉得手感不错,就又捏了一下。
“奏是那靠三村的招来了!”虽然被云凌捏着脸颊,若棋还是将事情说了。
松开了若棋,云凌敲了敲额头,有些无奈,“差点把他们给忘了。”
还未等两人走近村口,便听到远处有人大声的吵嚷着,喝骂着。
“人呢!把我们村的人交出来!打了人你们还有理不成!”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带着一群人站在村口,指着老村长的鼻子便骂。
“你们这些山匪苗子,快把我弟弟交出来!不然,不然我就报官抓你们!”
他身后的人立刻开始附和,大有你交出人来,便要强闯进去的架势。
宋坚得意的看着老村长,他可是听说宋御一家住进了李村最大的那个庄子,这赔偿必定不菲,他说什么都要弄到赔偿!
“哼!想报官?那你就去啊!”
低沉的冷哼自耳边炸响,震得人头晕目眩,宋坚捂着耳朵,看到对面自动分开的人群中,走过来两个人。
瞧着那细棉做的衣裳都绣着图案,腰间还带着玉佩,这两人定是那山庄里的,宋坚立刻咬破舌尖,喷出一口血来。
“你们欺人太甚!打伤人不算,竟然还将苦主扣住,是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吗?”
宋坚一脸愤恨看着两人,却又不敢靠近,仿佛在畏惧什么,嘴里却没停,“可怜我那弟弟,都是因为你们,断送了锦绣前程!难道你们不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要人?把人给了你们,你们打算怎么给他治疗,他可是断了好几根肋骨,若是移动时伤了脏腑,你是能给他赔命,还是能给他赔钱?”
云凌抱着手臂看着那哭得卖力的男子,嘴角挂着嘲讽的冷笑。
“这人在你们手里出事,自然是你们赔偿了!”宋坚一听人伤得这么重,更是咬死不松口,“若当真像你说的这般严重,我们更应该看看宋御了。”
人最好死在他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