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钱嬷嬷的声音,苏欣儿仿佛见到了救星,连忙捂着脸进了大门,扶着钱嬷嬷的手臂,哽咽着往慈安院走去。
等她将老夫人哄好了,再回头收拾这对无礼的主仆!
碍眼的人走了,君玉卿才忐忑的看着,站在门口的高挑身影,心中那千言万语忽然都不见了,只能呐呐的开口,“你,近来可好?”
话一出口,他就想要拍死自己,怎么就说了这么一句干巴巴的话,那些聪明伶俐,深谋远虑都喂了狗吗?
竟然在关键的时刻出问题!
“呵,离家出走很开心是么?”低沉的嗓音带着怒气,稳健的脚步仿佛踏在君玉卿的心上,耳边又听她说道,“你那封信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忘了,当初是我娶得你!便是要写,也是我给你休书!”
云凌的话让君玉卿感觉心惊肉跳的,虽然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可总感觉云凌笑得不怀好意。
“凌儿”
他还真反驳不了,当初的确是他入赘到云家,他留下的那封放妻书,还真没有什么用!
当初他眼盲又被延庆帝抓住了软肋,再加上家里送的消息,才让他脑袋一抽,写了那么一封放妻书。
回到家中知道被骗时,他都要后悔死了!可狠话放完了,人也得罪了,他哪里还刚再往云凌身边靠。
只能一边描绘着云凌的画像,一边慰藉那入骨的相思。
画像!
糟了!
他放在书房中的画像还没有收起来,看眼那书房的门,就在眼前了。
君玉卿忽然轻咳一声,挡在了云凌面前,涨红着脸,说道,“凌儿远道而来,先随我去洗漱一下吧。”
看出他有意无意挡着身后的房门,顿时勾起了云凌的好奇之心,脚步轻轻一错,她便闪到了君玉卿身后,推开了那扇门。
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云凌便愣住了。
这间书房,竟然与云凌山庄的书房一模一样,就连当初她不小心弄裂的凳子腿,都有着同样的修复痕迹。
云凌看着那些熟悉的东西,心中微暖,转眼便瞧见了铺在桌子上的画卷。
绿意葱葱的山谷中,一男一女并立而行,十指相扣,相视而笑,不远处有个看不清面目的孩童正开心的奔跑着。
即便是她这个不懂得品鉴的人,也能看出笔者对画中情景的怀念。
抬头看到涨红了脸的君玉卿,她笑盈盈的瞧了过去,笑道,“我倒是不知,玉哥画起人来,倒是比那山川水脉,更加传神呢!
“凌儿还是别看了,它们连真人的一分神韵都比不上。”
君玉卿说得认真,让云凌都无法说出调侃的话来,只能红着脸颊低头看画。
害羞腼腆的君玉卿,不过两个月不见,说话都抹了蜜,让人心里泛甜。
两人在书房中说着分开后的种种,而另一边,苏欣儿跟着钱嬷嬷去了慈安院。
看到靠在床上的老夫人,红肿的双眼瞬间落下泪来,“祖父,欣儿来看你了!”
本来苏家回绝了结亲之事,让她心头郁结,可看到苏欣儿红着眼眶来看她,心中又狠不下心来。
“可别叫我祖母了,老太婆我可担待不起!”
嘴里虽然是这么说着,却还是拉着苏欣儿坐在床边,招呼着下人看茶。
“祖母,都是欣儿不争气,没能劝动父亲,才让您丢了脸面。”苏欣儿为老夫人掖了掖被角,便拿过丫头手中的美人锤,轻轻拍打着老夫人的双腿。
“当初欣儿听说祖母病了,可担心坏了,偏偏被父亲关在家中,想要过来见您一面都不行。
这几天还下着雨,欣儿最担心的便是祖母风湿之症,若没有个贴心人在您身边,怕是要糟不少罪。”
“哎呀,也就只有你还想着祖母了,就连我那亲孙子都记不得老婆子的病了。”老夫人用手绢抹了抹干涩的眼角,心中还有些气孙子拒绝成亲那件事。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村姑,竟然迷了孙子的心,两人还偷偷在外面成了亲。
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那个女人的,在她心中,能配得上自己孙子的,必定是才名远播的女子才成!
最可心的人选便是苏欣儿,可惜那左相不识趣,竟然当面拒绝了亲事,险些让她成为京城的笑柄!
“祖母别生气,卿哥哥也是担心您的,刚刚在门前,欣儿还碰到了卿哥哥找来的人呢,没准就是请来给您治腿的!”
“哦?小石头还请了人回来?要真是如你所说,老婆子倒是能过几天舒心日子了!”
这风湿骨病已经快十年了,每逢阴天下雨,她这腿就疼得不行,让她恨不得将骨头剜出来才舒心。
若真是能治好她的病,定要好好感谢她家乖孙了!
“可不是嘛!您是没瞧见卿哥哥那个紧张劲,好像得了什么宝贝似的,护得紧呢!”为了报那门前的羞辱之仇,苏欣儿可劲的抹黑两人,却没有想到歪打正着,引起了老夫人的注意。
“真像你说的那样?”
能让自家孙子护着的人,她还真没怎么见过,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里忽然想起了孙子提到的女人,别是那个村姑找上门了吧!
以先到这里,她更是坐不住了,忙吩咐人准备木轮椅,看得苏欣儿一愣。
她只是想给那人上上眼药,也不至于让老夫人如临大敌吧?
苏欣儿忙笑着说道,“祖母若是有心想见,只管将人叫来便是,何必这般折腾自己呢!”
“丫头,你不懂!”自打孙子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