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世真看这清风观中的道士凉薄至此,面色更是难看。
淳风真人没心情理会那些人,回身进了偏阁,背起严世真的背篓,又扯下阁中的帘子。
二人将宽大的帘子折成软担架,将长清抬到担架上,往淳风真人的住处而去。
“眉儿,跟上。”
“嗯。”小萝卜头云树慌忙跟上。
在淳风真人的住处,云树被要求留在外面。
过了会儿,严世真出来,对云树匆匆交代:“我们去药房,给你清风哥哥抓药,你好好守在这里。”便与淳风真人带出了小院子。
过了好一会儿,两个人又抱着东西匆匆进屋。
云树只觉得,淳风真人回来时的面色,变得更难看了。
院门外,几个道士小心的探头,却不敢进来。
云树打量着这个小院子,打量着石板台阶,打量着外面探头的小道士探寻的目光,回身又大量着背后的屋子,里面偶尔传来的声响。
在她等的百无聊赖时,严世真从屋内走了出来。
云树慌忙从坐着的台阶上跳起来。“义父,长清哥哥怎么样了?”
“伤口已经处理好了。眉儿,义父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严世真郑重道。
云树觉得义父的话说得这样郑重,有些奇怪。“义父有事直说便是,怎么跟眉儿这般客气起来?”
严世真蹲下身子,“淳风真人和这清风观的观主,彻底闹翻了。你长清哥哥的伤势,还需要药物,我们带你长清哥哥回白树村的住处养伤,好不好?”
“自然是好的!清风哥哥是为了护住我,才伤成这样,我正愁不知如何报答他呢。”见严世真仍然目光幽深的看着自己,又道,“眉儿愿意照顾长清哥哥和淳风真人,他们想住多久都可以。义父放心,眉儿也真心希望他们能一直住下去。”
“好眉儿!”严世真回身对淳风真人道,“这下,你放心了吗?”
淳风真人走过来,“眉儿的心性,比这观中整日修行的道士要好太多了。我替长清谢谢你了。”
云树走过去,牵起淳风真人的袍袖,诚恳道:“眉儿的父亲母亲都不在了,这些日子都是义父在照顾我。淳风真人若不嫌弃,以后就带着长清哥哥和我们一起住,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淳风真人听云树这话,有些忍俊不禁,“这个傻孩子,就这么相信我和长清?不怕我们是坏人?”
“长清哥哥舍命救过我两次,他担得起眉儿的信任。淳风真人是义父的老朋友,眉儿自然也信得过!”
“啧,这样说起来,我感觉自己像是个白占便宜的。”淳风真人皱眉道。
“这有什么关系?你就收我的眉儿为徒,以后怎么教你那个徒儿的,就怎么教我的眉儿就好!眉儿,你说好吗?”严世真趁机道。这样的好师父,如今不做道士了,自然要趁这个机会给眉儿留住。
云树是个聪慧的,义父既然这样说,那这淳风真人自然是个极难得的师父。忙捧道:“太好了!长清哥哥身手不凡,淳风真人定然是非常厉害!”
“世真?你舍得让这娇弱的小丫头受苦受累?”淳风真人有些怀疑道。
“眉儿,你说呢?”严世真面含鼓励看着云树。
云树撩袍子跪在淳风真人面前,“请淳风真人收眉儿为徒,眉儿定当听从师父教诲,不怕吃苦不怕受累。”又顽皮的加上一句,刺激一下淳风真人,“就怕蹉跎光阴,学不到东西。”
淳风真人只觉得,这云树已经被严世真给带的,很严世真了!
“那我便收你为徒了!”
“眉儿,快行礼!”严世真道。
云树端端正正嗑了三个头。
严世真对淳风真人道:“这会儿没茶,等回去再补上。”
淳风真人无奈的笑起来。
“好了。”严世真扶起云树,给她拍拍膝上的尘土,“师父也拜了,收拾一下,我们带长清下山吧,不用等观主一会儿来赶我们了。”
话刚说完,戒律堂的管事带着几个道士进了小院。
淳风真人嗤笑道:“正说着,这不就来了。”
只见那道士向淳风真人行了一礼。“淳风真人,长清屡犯观规,如今更是毁了百年丹房和观主灌注半生心血的九转金丹,实在是大过。如今看在淳风真人的面子上,且待长清养好伤后,驱逐出道观;而淳风真人,您无故打伤看管库房之人,也当受鞭笞刑。我等特来告知淳风真人。”
“哼!就这般急不可耐?”
“我等也是依观规行事,还请淳风真人体谅。”那管事说的客气,面上却尽是不屑。
“观主真正想驱逐的,怕是我吧?”淳风真人冷笑道。
上任观主去后,本想让淳风真人继任观主,但淳风真人只想清心修个道而已,不愿接手,这才轮到现任观主。现任观主不是老观主的首选人,自然视淳风真人,这个半路出家却让老观主青眼有加的人,为眼中钉。平日里,没少给他们师徒穿小鞋。
“我等不敢妄加揣测观主的意思。”
“去转告观主,我们制个担架就走了,让他少操点心,好好修道,就他的心地歪成那样,我看再不好好修修,下辈子也别想得道了!”
云树虽不喜这管事的言辞作态,可是也没想到淳风真人的言辞,竟会这般辛辣,不留情面!感觉听来,好不畅快!
“长清来时,身无长物,走时,自然也不需要观中的担架。”管事见脸皮撕破了,索性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