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均在云树的窗下依坐着,想那个夜晚,云树俯身在窗沿,小手搭在他的肩上说,“没想让你这么伤感的。”他的心就有些乱了。
他这么想着,窗子忽然开了。他仰头,看到了云树的脸,像是明月落到了心头。
“这么晚了,怎么没回去睡?”
“姝儿不在,睡不着。”宋均低声道。
云树闻言关了窗子。宋均觉得心头的月亮是苦而涩的,然后他听到门开了。
云树一身白衣,披着月光向他走过来,伸出手,牵他起来,往他
屋中走,正遇上带云岭赶过来的云棉。云岭虽知道路上的事,但不方便说,来看看,以防万一也好。
云树看他们的样子,知晓他们的担心。“没事,回去睡吧。”
躺在床上,云树被圈在他的怀中,他加在云树身上的力量一点点加重,身体也逐渐热起来,呼吸声也有些粗重。
云树感觉到他的变化。
“难受吗?”
宋均再不动了。
屋子里静极了。
门外忽然吵嚷起来。
云树迅速起身穿衣,开门正遇上云奇,“出了什么事?”
云奇见她从宋均屋里出来,惊的嘴巴大张,一时忘了回话。
云岭也赶过来,“爷,我们这艘和前面那艘没事,是后面那艘船遭到攻击,敌方船两艘大船,两艘小船,咱们的两艘护卫船已经赶过去。只是不知道是海盗,还是简罗人。”
“姝儿,我去看看。”宋均提刀从房间里出来。
云树点头,“注意安全。”
宋均没有看她的眼睛,垂眸“嗯”了一声。
云树又让云岭去提高余下两艘船的警戒,免得有偷袭者登船。
“云树!”
薛蘅带着江阔也赶过来。
云树对他点头,却没说话,将一个小哨子放入口中,呼出一段哨音。后船上回应了一声。云树的眉头皱了起来。
刚要抬脚,自己这艘船甲板上也乱起来。
“江阔,护好你主子回房间。”
薛蘅拉住她,“是海盗吗?”
“不,是仇家。不过既然来一趟,有财货又岂会不打劫。”
“江阔,你跟云爷去帮忙。”薛蘅对他身边唯一的江阔吩咐道。
云树看他一笑,“担心云爷聘礼不保吗?”
“你这孩子,有没有个正形?”薛蘅怒了。
“不是怕你太紧张吗?放心。”云树很汉子的拍拍薛蘅的肩,又对江阔道,“护好你主子。”说完一个翻身跳到甲板上。
薛蘅除了会用弩机,实在手无缚鸡之力。不过他倒觉得,云树若是不挥刀砍他的人,这身手还是非常俊逸潇洒的。
云树所在的这艘船只有四朵云护卫和云奇,外加云棉和云深也会些功夫,其他就是船上的船工了。
不过登船的也只有十来个人,以为所有护卫都在那两条护卫船上,大船上只有船工正好下手。却没想到这骨头更难啃!
哨音起伏间,登船的十来个兄弟没了一半,剩下的想跳船,却被云树拦住退路。
月色中,薛蘅眼看着那些登船人的血,从喉管、胸膛喷涌而出,漆黑如墨的血泼染着云树的白衣。他忽然替云树惋惜,那皎洁若霜雪的衣衫就这么脏污了,好可惜!
小船上还有四个人不敢再登船,正要跑路。
云树回刀入鞘,从云深手中接过弓箭,四箭连发。小船开始在原地晃悠,不再前进。
哨音高高低低的传递着战况,云树回身对云岭交代了什么,就背上弓箭、箭壶,跳上了下面那艘原地打转的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