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儿啊,你要是不起来哄哄义父,义父生你气了啊,眉儿,义父生气了啊……”
在两个老男人不顾形象的大哭中,宋均发现,小小年
纪的云树,竟是一个如此操劳的人!
她好累,好忙,好多事要操心,有好多人等她安抚……她不能睡觉逃避了,她要起来了,她有好多事要忙……
“义父,不要生眉儿的气……都是眉儿不好……”云树闭着眼睛,声音微弱道,眼边滚出大颗泪。
严世真忙为她起针,一边起针一边哭道:“眉儿,看看义父,义父来了,眉儿~眉儿”
云树终于睁开了眼睛,努力辨认眼前人。
“义父~”忽然就开始眼泪横流,“义父抱我,我害怕~”
严世真轻轻抱起她,“眉儿不怕,眉儿不怕,义父在,义父在!”
云树身子虚弱,并没有清醒多久,就又睡了过去,但是众人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严世真与辛坦之轮番守着她,她能下床,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广州天暖,尸身不宜久放,但云树一直未清醒,怕她还想见江雨眠最后一面,江雨眠的尸身没有再放置在灵堂内,而是安放在云宅的一个相对阴凉空置的小酒窖内。
那日云树见师父在她床前累的睡着,她便唤小棉背了她去酒窖。
江雨眠穿着的仍是那身大红的喜服,眉眼紧闭。由于宋均不知从哪里寻来一颗定颜珠,江雨眠虽依然枯瘦着一张脸,但整个人栩栩如生时。
云树流着眼泪道:“夫君,是眉儿不好,眉儿贪睡了好多天,让你一个人躺在这里。”
“夫君不喜欢别人碰,眉儿帮你梳洗好吗?”
云树让人打来水,费力的帮江雨眠擦拭身子,艰难的扶起他的身子,想帮他重新挽发,可是一梳子下去,头发掉了一大把,云树的心又惊又颤。
“夫君,眉儿弄疼你了吧,眉儿再轻点~”
梳洗完,云树仍然给他穿着那身喜服,抚着他冰冷的眉眼,“夫君还是那么好看!夫君什么时候睡醒,给眉儿梳妆啊?”
她趴在棺木边看了好久,泪落不止。直到严世真进来,抱走她。
“义父,是我没有好好修习医术,我救不了他……”云树趴在严世真怀里,虚弱的哭着。
“不是眉儿的错,心症本就难医,就是义父在,也未必……眉儿不要自责。”
“义父知道眉儿怕孤单,以后义父都陪着你,你去哪里都陪着你,有义父在,眉儿不要怕啊。”
“眉儿要快些好起来,义父很担心你啊。”
在严世真的精心调护下,云树的身子一点点好了起来,但整个人沉默了很多,她常不说话也不动弹,盯着一个地方干坐着。
她一再偷偷进酒窖看江雨眠,又一次次被严世真抱出来。
身子偏弱的江雨眠本就不是长守的良人,云树她年纪小,心中有执念,又家中诸事独立做惯了,她做的这事虽然糊涂,严世真也舍不得说她一句不是,只是她因为江雨眠的事而这样消沉,却是让他心痛的!
这天严世真抱云树从酒窖出来,却撞上辛坦之在与一个年轻人过招,严世真晃晃怀中的云树。
“与你师父交手的那个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