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树好些年没见过卓静亭,边地风霜在半老徐爹面上刻了不少纹路,整个人气度深沉许多,但整体面貌改变却比卓渊这个正长身子的少年小许多。云树认出了他,捧手道:“卓大人。”
卓渊并没有认出来这个一身风尘的白衣少年是谁,“你是?”
“我是济阳云家的云树。”
“云树?”卓静亭想起来了,可是想到刚才剑拔
弩张场面,“云树你刚才怎么跟渊儿起了冲突?”
“他调戏我,我没认出他。”云树一字一节道。
卓静亭的老脸变了色,对卓渊喝道:“混帐东西,多大的人了?还没个正形!”
卓渊惨兮兮道:“我逗他玩的嘛,谁想到他那么认真!”
云树退了一步躬身向马车道:“云树没有认出卓公子,下了重手,还请卓大人,卓公子海涵!”
没有人罩着她。
她惹不起官,哪怕是卓静亭,这远在真定府的知府大人。不管是卓渊是否调戏她在前,她伤了知府大人的公子,道歉的都只能是她。
卓渊忙为她说话道:“父亲,这事不怪他!是我行事鲁莽在先!”
“你还知道自己鲁莽?”卓大人喝道。
卓渊借势忙向云树赔礼道:“对不起云树,是我唐突了,请你不要见怪。”
再怎么说他也是知府大人家的公子,被云树卸了膀子就是卸了父亲的面子。父亲几年没回京述职了,这刚到城门口就被下了面子。这几年父亲治理边地,很是养了脾气,他真怕父亲要追究云树的事,这才忙向云树赔礼,让父亲没有对云树出手的理由。
其实卓静亭能把边地治理好,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而且,他对云树这个小小年纪独立支撑门楣的孩子,还是有些青眼相看的,毕竟卓大公子纨绔的扶不上墙了。这几年,卓大人将他带在身边,也未能教导出来。
见儿子主动向云树赔罪,他还是有些意外的。
儿子虽然做事不着调,但是对云树的态度却与别个不同,可以说是非常之知礼了!云树虽然教训了儿子一顿,但好在并没什么事,他也不想追究,向云树道:“这事是渊儿的错,他理当向你赔罪。”
“多谢卓大人大人大量!”云树再行礼。
卓渊道:“父亲,要不您先去忙,我跟云树玩两天?”
卓渊都十八了,还整天想着玩,卓静亭很头痛,不想再看到他!知道卓渊在济阳城的时候与云树玩的不错,便道:“云树可方便带着他?”
云树看看卓渊。不说往日与卓渊的交情,单卓大人都开了口,她就没办法拒绝。“承蒙卓大人、卓公子不弃,云宅虽小,云树当洒扫门庭好好招待。”
“那就让云树费心了。”卓大人对卓渊道,“不要惹事!”
“父亲放心,有云树看着我,我不会惹事的!”卓渊望着云树笑的轻松极了。
自己儿子可比云树大三岁,可这……唉,没法说!
卓静亭叹着气放下车帘,留下一个照顾卓渊的人,马车对继续前行。云树却感觉到随行队伍中那让她不适应的目光,抬眼正看到与她交手那人似笑非笑的目光。
那目光很是狂妄,隐隐还有一丝挑衅。刚才的交手中,云树能快速的赢了他,怕是有他看云树身量瘦小,有轻敌的部分,而显然对云树或者说对云树的枪法很是感兴趣。
云树拍拍卓渊,“那人是谁?”
卓渊打量着久别重逢的老友,随口道:“他叫廖廷越,是边军中的一个小头目,这次被安排护卫父亲,自然也顺带护卫了我。”忽然想起云树刚才的状态,“你还好吗?他真的伤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