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志,对于皇帝要请千位百岁老人赴他的寿宴这件事,你怎么看?”
墨先生突然问起这事,那林孝志想了想就道:“先生,依我看,此乃一件盛事,皇上邀请千位百岁老人赴宴,既宣扬了仁孝,也向世人展现了一个真正的盛世,正因为有这样一个盛世,才会有千位百岁老人齐聚一堂的盛景。”
到底,林孝志只是跟随着墨先生学了三年的墨家教义,而学孔儒之道却是从小到大,孔儒之道对他的影响太大了,所以他在考虑这种涉及皇帝的问题时,下意识地就替皇帝着想,就替皇帝说话,而忽略了普通老百姓的感受,这就违背了墨家教义。
所以,听完他的回答,墨先生皱了皱眉头,看着林孝志,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他再次追问道:“孝志,你觉得这是一件盛事,那你可想过这些被邀请去赴宴的百岁老人?”
林孝志见墨先生摇头,心中顿时变的十分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刚刚说的哪一点不如墨先生的意了,让他面露失望之色。
此时再听问,林孝志沉吟一瞬,就心中忐忑,更加小心翼翼地道:“先生,我想这被皇上邀请去赴寿宴,这些百岁老人心中都应该是十分欢喜,感到荣耀的吧?”
“唉!”他这话一出,墨先生长长叹息了一声,缓缓摇了摇头道,“孝志,看来你始终都没法把那么多年学的孔儒之道完全抛开啊,我教了你三年的墨家教义,教会了你一身武艺,教会了你了解世情,但却教不会你领悟墨家教义的精髓,你还是如孔儒那一般,思想上屈服于皇帝,屈服于权力,涉及它们你下意识地就在维护皇帝,维护皇权,而不是首先为普通老百姓考虑利与弊,说实在的,孝志,你让我很失望!”
听了他这番话,林孝志神色黯然,面上有些惭愧,躬身一礼道:“先生,弟子知错,辜负了先生的一番心血栽培,请先生责罚!”
墨先生沉默地看着他,良久才又是叹息一声,沉声道:“这也不能怪你,这世上之人都在践行孔儒之道,都在跪拜皇帝,崇尚权力,你难免受这个世道的影响,是这个世道错了,与你无关!”
闻言,林孝志低头默然,他皱眉思索了半晌,鼓起勇气地抬头问道:“那先生,你又是如何看待皇上邀请千位百岁老人赴寿宴这件事情呢?”
墨先生却没有回答他,而是转头看向一边面露沉思之色的秦文谦,他忽然问道:“看你想的入神,那我问你,你对这事情又是如何看的?”
“啊?”秦文谦瞬间回过神来,见墨先生和林孝志都看着自己,他眨了眨眼,笑着反问道,“先生是在问我吗?”
墨先生点了点头。
秦文谦又是沉吟一瞬,在心里组织了一番语言之后,他才看向林孝志笑道:“之前,林兄说过,皇帝之所以邀请千位百岁老人前去赴宴的目的,一是宣扬仁孝,二是展现一个盛世,如此一来,也相当于皇帝在向世人夸耀自己的治世功绩,林兄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林孝志点了点头,认同秦文谦这话,的确,皇帝办这种盛事,是有一种夸耀自身功绩的意思。
秦文谦笑了笑,接着又看向墨先生道
:“而先生却不满意林兄这个回答,说是林兄只想到了皇帝的目的,而忽略了普通老百姓的感受,违背了墨家教义,那么,对于此事,普通老百姓又是什么感受呢?那些被邀请去参加寿宴的老人们又是什么感受呢?恕我直言,先生,他们的感受并不重要,也没人在意他们的感受,不管他们是普天同庆,欢欣鼓舞的,还是怨声载道,怨天怨地的,都没法阻止皇帝要花费大量钱财举办寿宴,进行这一盛事!”
这话一出,林孝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看着他,没想到秦文谦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说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被人听到了,只怕不用多久就会有官差把秦文谦押入大牢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简直就是直说当今皇帝是个奢侈无度,根本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的昏君啊。
而墨先生听了秦文谦这话,却是神情越加沉重,他无奈地叹息一声,道:“虽然你的话很刺耳,我并不爱听,但你说的都是事实,继续说下去!”
秦文谦躬身一礼道:“是。”
斟酌了一瞬,他继续道:“如果换一种思维,不去想这件所谓的盛事会给皇帝带来什么好处,而是从一个国家的层面去考虑,从普通老百姓的利益出发,这样一件事情是弊大于利的,所谓的宣扬仁孝,炫耀功绩,那都是虚的,花费巨大办这么一件盛事,既不能让国家富强,也不能让普通老百姓跟着受益,这么一件盛事除了让国库越发空虚,让皇帝高兴以外,我看不到任何好处!”
“这”
林孝志想要张口反驳什么,但面上神情变幻了一阵,又是闭紧了嘴巴,什么都没说。
那秦文谦看了他一眼,就摇了摇头,笑道:“林兄,要是皇帝真的想要和天下的百姓们普天同庆,共祝他的六十大寿,两种办法最实惠,一种是免徭役,一种是减免赋税,如果他颁下这样的旨意,我想天下百姓肯定都会欢喜雀跃,跪拜皇帝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了,那才是真正的普天同庆呢!”
“可惜,可惜啊!皇帝想要的不是老百姓们的欢呼雀跃,也不需要老百姓高呼万岁,他只是想要办一个大场面的寿宴,想要让自己高兴,于是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