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皇家过春节,俗称春年。这南梁皇帝非常喜欢热闹,再加上如今几位王爷和太子互相掣肘着,一时间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所以今年的春年他心情极好。宴会选在泰和殿,皇帝坐在高处,俯瞰着下面的一众妃子、皇子皇女,不住的捋着胡须笑,眼睛也没闲着,那几名西蜀送来的舞姬舞姿优美,身段婀娜多姿。萧后见皇帝的眼睛总是盯着那些舞姬,心中不忿,“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总是被骚狐狸迷住。”她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司徒贵妃只觉得皇后可笑,这男人哪里有不爱年轻漂亮的美人的?她的目光一直在杜雪舞和韩晴儿身上打转,同她一样心思的还有兰妃,这儿媳妇人选才是如今最挂心的。

春年宴会,朝中权贵都带了自己妻子和如花似玉的女儿前来,还有些是带自己儿子前来,不为别的,每次宴会都是变相的相亲宴。可有些人就是讨厌这种场合,例如韩家兄妹。这韩延庆装了数年病,来了这里不能喝酒、不能吃肉,只能捡些好消化的去吃,还得提前给自己的身上熏些药草的香气,每次出来对他来讲都是一种折磨。这衣袍要穿大一号的,好给人一种错觉,他又瘦了。他就斜靠在那里,脸色苍白、双目水润,一头墨发高高束起,由白色的玉冠固定,身上那红色的锦袍,更衬的他憔悴不堪,可朝中那群纨绔子弟却是分毫不敢瞧不起他,毕竟他父亲镇国公手上可是有二十万大军的军权。

“韩世子最近仿佛又瘦了,你父母不在京都城,缺什么尽管跟本宫说。”司徒贵妃叹息一声,仿佛有多疼惜韩延庆似的。韩延庆微微一笑,“多谢贵妃娘娘,府中若有短缺,一定会让晴儿去麻烦娘娘的。”此话一出,韩晴儿直接一脚踩在了韩延庆的脚面上,韩延庆面上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浅浅的笑着。“你这只狐狸,再害我,我就把你的事捅出去。”韩晴儿不想别人发现他们的异常,脸上挂着礼貌的笑,嘴上却在警告着韩延庆,韩延庆一个大男人因为身体弱,坐在女宾席,身边一群花团锦簇,不见他多看哪个姑娘一眼,倒是挺替妹妹的终身大事设想的。“你去说也得有人信哪!”韩延庆小声的说,韩晴儿要抓狂了,她怎么会有如此狡猾多端的哥哥?她镇国公府都是武将,怎么就生出了如此一个怪胎?

韩延庆看好戏似的看着杜雪舞和南宫清,从坐在那里,杜雪舞的视线就没离开过南宫清。他可是知道南宫清非杜雪凝不娶的,今日他倒要看看这南宫清是否真的会为一个死人而辜负了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要知道,他闷在府里多年,这身上都快长草了,这种热闹错过了就太可惜了。

兰妃和司徒贵妃也不是傻子,见杜雪舞有了心上人,心中郁闷的要命,只能将目光都放到了韩晴儿身上。“韩小姐如今也十七岁了吧?可有人家了?”兰妃见韩晴儿身穿一身玫红色锦绣长裙,喜庆而端庄,比一身大红色锦绣长裙的杜雪舞虽然长得差了些,可足以匹配自己儿子了,那叫一个喜欢。韩晴儿有些发懵,起身朝兰妃福了福身子,有些娇羞的垂下头,“小女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兰妃满意的点着头,司徒贵妃将帕子都快扯断了,这兰妃怎么老跟自己过不去?她灵机一动,目光转向杜雪舞,“听说杜相是寿王的半师,杜小姐这个师妹可是跟寿王殿下走的很近。”杜雪舞慌乱解释,还不忘偷眼去看南宫清的表情,“娘娘误会了,父亲在府里时,殿下偶有不解的问题前来相府向父亲请教时,偶然见过殿下而已。”这可不能认啊,一旦认了自己的名节就毁了,还怎么嫁给南宫清。

皇帝眯眼看着这个闹剧,这两个女人打的什么主意他心知肚明,看来孩子们的婚事要提上议程了。这韩晴儿可是他留给南宫敬的,若是敬儿没有发生那件事他已经下旨赐婚了。杜仲手心都在出汗,老谋深算的他怎么没看出来女儿是看中南宫清了?可他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啊!倒是两位娘娘,都看中了韩国公家的女儿,这个问题很棘手啊!最紧张的是皇后和太子,司徒贵妃和宁王已经有司徒将军的二十万大军了,不能让他们再次壮大,还有兰妃,她最得圣心,若再有镇国公手上的军队,他们岂不是文武都占全了,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站在皇帝身旁的高九,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悄无声息的退下,写好密信后,放飞了一只白鸽,这只白鸽直奔雪楼而去。高九为了不引起怀疑,回来时手中多了一碗醒酒汤。

男人都爱女色,宁王和寿王的眼神也在韩晴儿和杜雪舞之间徘徊不定,这两个女人一个如骄阳一个如秋月,各有特色,又都可以助他们完成大业,可他们也知道女人的嫉妒心太强,一下子娶到她们两人可能性不大,可若娶一人嘛!宁王知道杜仲已经是寿王那边的人了,而这韩国公又与外祖父一家不睦已久,如今的情形对他可是大大的不利。再看寿王,他似乎对韩晴儿更感兴趣,若是能娶到韩晴儿,自己手上的筹码将大大提高。两位王爷各怀心思,都希望可以少走些弯路,娶妻这样的捷径都不想放过。

“这春年宴会弄得跟个选妃宴似的。”南宫敬凑近南宫清的耳边,跟他说着悄悄话。南宫清微微颔首,南宫敬起了捉弄他的心思,“你看杜雪舞,可是一直眼巴巴的盯着你瞧呢!”南宫清抬头一看,果然跟杜雪舞的目光撞了个正着,杜雪舞的脸立时就红了,羞窘的垂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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