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跟他聊吧,晚辈家里还有事!”韩延庆知道萧绝轻易不会出梅林,如今深夜来此,怕是有急事跟南宫清商量,君子有成人之美,他识趣的跃下房顶。“慢走,不送!”南宫清习惯了如此对韩延庆,韩延庆也不遑多让,“放心,你酒窖里的酒没我府上的多。”言下之意,你该干嘛干嘛,不用管我了。他不送自然有人送,“恭送世子爷!”豆子懂事的送韩延庆出府,韩延庆唇角微勾,他就喜欢公主府这些下人,一个个都是如此恭谨有礼。
萧绝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直接说明来意,“暗龙卫出世了!”南宫清点头,满脸的苦涩,举起酒坛一顿猛灌。“没想到那暗龙卫令主是个男人,那凝儿去了哪里?”萧绝叹息一声,觉得这京都城的水越来越浑了,怕是不久的将来就要变天了。“不知道!”南宫清觉得自己很无力,独独在杜雪凝这件事情上。“会不会那个男人不是暗龙令令主?”萧绝看向南宫清,南宫清眸光一亮,继续听萧绝分析:“清儿,你看,凝儿躲了你们多年,她又怎么会轻易现身?”那鬼丫头真是心大,这么好的男人,若是哪天给别人抢走了,看她去哪里哭去?南宫清想起幼时杜雪凝的精灵古怪,不禁一笑,“对,我们这些孩子里,就数她鬼点子多。”萧绝见南宫清又有了希望,心里轻松了不少,“可不是,那小丫头三岁时去替她母亲给亡母吊唁,居然对着我一阵猛瞧,还小大人儿一样地对司兰、思棋说‘哎,若是我是母亲,一定嫁给萧伯伯。’”想到此,萧绝脸上露出难得的温柔,“你说凝儿当初才三岁大的奶娃娃,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真是让人想不疼她都不行,更何况萧绝本就是爱屋及乌。南宫清点头,更觉得杜雪凝如今肯定在暗处瞧着他们,“司徒靖推我下湖那次,她才六七岁,可就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居然就把司徒靖给唬住了,让他心甘情愿的拉我上岸。”对,凝儿不可能不在意他们。
“老夫明日进宫去看看皇后,然后就回梅林了。”萧绝本以为南宫清会有杜雪凝的下落,如今看来他是白欢喜一场了。“那今晚您就住我院中,明日咱们一同进宫就是。”南宫清提议。“嗯!”萧绝点头,他也的确是挺想念这个傻小子的!
翌日一早,萧绝进了皇后寝宫,他此行探病是假,割袍断义才是真。“你来了!”皇后如今瘦的皮包骨头,脸色苍白可怕。繁复的凤袍套在她身上竟然又宽又大,像是唱戏的戏子一样。萧绝不行礼不问安,只是那么匆匆一瞥就别过了脸。“皇后娘娘非要害得萧家满门被屠才收手吗?”萧绝声音冷冽,丝毫感情不带。“你就是这样跟本宫说话的?”皇后只觉得心寒,如今是他们母子最难的时候,萧绝是她的至亲,为何不帮他们母子,反而来兴师问罪?“娘娘大抵认为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萧绝背对着皇后,他对皇后失望至极。“你的皇后之位是强取豪夺来的,害了人家一家人性命不够,如今又存了害人家孩子的心思,你的心肠何时如此歹毒了?”这是皇后的软肋,也是她多年来的心病。经萧绝一说,皇后不禁大步走近了萧绝与他对视着歇斯底里地大吼:“究竟谁是你的亲人?你的胳膊肘怎么总是往外拐?”她面目狰狞的禁锢着萧绝的双臂,指甲都深入了萧绝的皮肉之中,可萧绝丝毫没有反应,而皇后整个人如同地狱里归来的恶鬼,宫女们都被皇后娘娘这幅样子给吓到了。这还是那个雍容华贵的一国之母吗?简直太可怕了!
“你若还是那个单纯善良的姐姐,我愿意为你去做任何事。”萧绝目光注视着她,拉她走到穿衣镜的前面。皇后的身影倒映在穿衣镜的里面,“你看看自己,你还是你吗?”皇后看着镜子中皮肤松弛,一脸苍白的自己,吓得一阵大叫,“这不是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挥手打翻了镜子。自己怎么会如此丑陋?萧绝一阵叹息,都说面由心生,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他毫不犹豫地大步出了皇后寝宫。皇后则惊恐的摸着自己的脸,指着宫女大叫大嚷,“去,去给本宫拿胭脂水粉,快去。”她不允许自己这么狼狈。“是!”负责给皇后梳妆的宫女们立即退下,心中满是惊恐和劫后余生的喜悦。
下了朝,皇帝见了萧绝。对于这个小舅子,皇帝并不讨厌,只因为他跟皇后他们不同。“有事?”皇帝看向御阶之下的萧绝。萧绝点头,从袖子中取出了一封奏折,高九立即过去接过来呈给皇帝。皇帝打开奏折,看过之后,惊的瞪大了眼睛,“你要跟皇后断绝姐弟关系?”这……这也太惊世骇俗了吧?没想到下一刻,萧绝的话险些没把皇帝惊掉下巴,“不是臣一人与皇后娘娘断绝亲情,而是整个萧家!”皇帝好半天说不出话来,高九一脸懵逼的看向皇帝,今日他算是开了眼了。
皇帝沉默了好半天,大殿之内静的落针可闻,他思虑再三总算是问了一句,“为什么?做个国舅爷不好吗?”哪有人傻到如此地步的?放着皇亲国戚不做,非要撇清关系,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萧寒死了,如今臣是萧氏一族的族长,臣之所以这么多年守着梅林不出来,除了是想守着梅儿,还有一个原因。”萧绝望向皇帝,言词恳切,“臣不忿皇后和弟弟萧寒的作为。”如今只有跟萧皇后断绝了关系,才能救下萧氏一族几千口人的性命,他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家族去给皇后培葬。皇后越来越疯狂,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