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姑娘,你这话未免过分了,少看不起人!”孟浩泽脸色涨得通红,不服气地瞪着昭韵。她那话中的意思分明是说他能力不行,一直对自己颇有自信的他如何能接受!
“军中以实力为尊,要想获得别人的尊重,你必须拿出比别人强的实力,而不是走捷径。”昭韵仿佛没看到孟浩泽的恼羞成怒,平静地陈述着军中生存的法则。
孟浩泽被昭韵说得脸上挂不住,腾地一下站起身,赌气地撂下话“不帮忙就罢了,用不着说这些风凉话。再说,你也是因为杭将军这座靠山才能在军中行走,有什么资格对我说教”
拂袖而去的孟浩泽没有看到昭韵近乎打量无理取闹孩童的眼光,搞不清楚状况便随意攻击他人,丝毫不肯低头,这位孟公子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
跟随在昭韵身边的侍女兰瑾替自家小姐打抱不平“孟公子太过分了,小姐好心好意提点他,他还反过来侮辱小姐”
“算啦,你跟他计较什么。多吃点苦头自然会知道自己的错误在哪,说不说是我的事,领不领情就是他的事了”昭韵对孟浩泽的反应不以为意,继续品茗读兵书。
许是因为孟浩泽是孟家孙辈男丁中习武天分突出的,又是嫡子,格外得家中长辈看重,习惯了被捧得高高的,并不容易设身处地地为他人想想。
从他入军营即要求单独住一间帐篷开始,军中很多人便对他有敌意。新兵是住十六人大通铺的,只有各营的将领才有资格住单独的帐篷,而龙武卫中有这样资格的人,不超过十五个。
昭韵自己当年也是占了这样的便宜,后面花费更大的代价才让众人对她改观。她是个女儿家,心再大也不至于和陌生男子睡在一个帐篷里,加之父亲不会同意的,这便注定她后期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来证明自己。
而孟浩泽不同,他本就是男子,除了出身与其他兵士不同,其他的没什么两样。一个新兵蛋子刚入营便要求住单独的帐篷,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他是关系户。有大将军做靠山又如何,只会更加增添兵士对他的敌意。
不敢说大将军是非,自然而然会迁怒于孟浩泽。何况他连中军最基础的训练项目都熬不下来,练了七天就嚷着要休息,众人自然觉得他没什么实力,本事不足却架子极大,更不待见他。
在这些沙场舔血的将士看来,深可见骨的口子或断手断脚的切口才叫伤,一点淤青算什么,又没缺胳膊少腿的。
而孟浩泽想扭转这种局面,注定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可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这是过来人的经验。若他继续保持这种状态,不出一个月就要卷铺盖走人了。
龙武卫不养废物,每月的检阅中发现有不合格的兵士,都会被毫不留情地踢出龙武卫,这正是龙武卫作为大周朝西部防线重要屏障的主要原因。
相较于北地的二十万镇北军,仅有一半人数的龙武卫能够承担起抵御西厥的责任,最重要的是每一个人都是精兵。
杭穆烽认为兵士贵精不贵多,人数多少不重要,关键要能打胜仗,精兵正是经过每日的操练以及实战磨练而成。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在龙武卫上下是通行的概念。
若是凭借着裙带关系就能进入龙武卫担任一官半职,那么它也对不起这精锐之师的称号。
骠骑大将军杭穆烽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孟浩泽觉得昭韵说话不中听,倘若他是直接对杭穆烽提的这些要求,就不是被怼几句这么简单了。
“兰瑾,你把药油给陈队长送去,让他转交给孟浩泽时顺道提点他几句,别说是我让他送的”昭韵翻了页兵书,随意地吩咐道。
“小姐,孟公子又不领情,您还给他送药油做什么?”兰瑾不满地嘟囔道,昭韵眼皮都没抬回应道:“毕竟是爹的旧友之子,把自个儿作死了爹难办呀”她做到仁至义尽的事就够了,但愿他不会蠢得无可救药。
“是,小姐”兰瑾虽然没听太明的言下之意,作为小姐的贴身婢女,按照小姐的吩咐去办就对了。
兰瑾将话带到,陈队长应下后叫来副队长给孟浩泽送药,开玩笑,他把孟浩泽骂的跟孙子一样再跑去做好人,那小子不觉得有鬼才怪。
孟浩泽向前来送药的副队长表示感谢,副队长鼓励他几句后离开营帐。用完药油后再操练了十天,孟浩泽觉得浑身舒坦了许多。
陈队长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心底满意却面上不显,反而对孟浩泽的要求更高。孟浩泽虽不服,但被昭韵的话刺激太深,少年人的气劲上来,丝毫不肯服输,面对队长的刁难咬着牙挺下来了。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孟浩泽的实力突飞猛进,原本是队伍里最弱的一个,现已上升到中等偏上的水平。这样的进步说明他还是很有潜力的,陈队长如是想道。
大帅主营内,杭穆烽接到斥候营的回报面色凝重,吩咐亲卫将昭韵叫来。现酷暑刚过堪堪入秋,西厥人便已按捺不住烧杀劫掠云州附近边镇村落。
大半个月前杭穆烽调整边防部署,然而收效甚微,每日接到的回报有增无减。这让杭穆烽很是纳闷,西厥通往云州边境的路就这么几条,他已派人加强防守,为何西厥骑兵仍能做到来去自由?
于是杭穆烽决定派昭韵带两百人给驻地边防的军队送粮,回来向他报告沿途的情况,他要知道西厥骑兵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昭韵领命,杭穆烽另指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