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玄幻奇幻>君王门>十三、离开之际

第二日五更天,天色还没亮,四周都有些黑暗,可见度不高,街坊邻居大门仍是关着。林岳和云依二人拿上昨晚收拾的包裹,和一身平凡装束打扮成马车夫的云文澜驾驶着一辆马车,悄悄出了家门。

家门关上的那一刻,林岳心里忽然有点难受。以前他无论是去青玄山脉进行生存试炼还是随同师父出城游玩采办铁矿原料,都会在不久之后回来。对他而言,这间屋子就是他的家,无论走得多远,游子总会想着归家。如今他们就要离开了,师父回故乡与仇家对抗,他和云依外出加入门派求学,不知何年何时才会回来一趟,会不会一起回来,是一副归家游子思远方亲人的图景吗?人出行,最怕回来时的物是人非。

“师兄,你说我们都走了,这院子还有谁扫啊,庭院里岂不是要挂很多蜘蛛网?我最讨厌这些脏脏的东西了。”云依也有些伤感,芊芊素手托腮回望。

“别担心,我们会回来的。”

马车夫打扮的云文澜握着马鞭,压低了一下帽子,低声哼着一首歌谣,那是他十几年前离开故乡的时候同行的一个伙伴哼唱的:

离乡的人啊,别畏惧前路啊,就那样往前走,此路迢迢亦有风光。

离乡的人啊,别忘了回来啊,你所思念的家,终会在某天老去啊。

车轮碾过昨晚下雨浸湿的青石板路,碾过犹有雨水的石板缝隙带起一连串的水花,沾了水后湿漉漉的车轮安静地滚动着。

路过一个路口的时候,云文澜伸手提高了一下帽檐,看了一眼右边一个蹲在墙角叼着根树枝四处打量的邋遢汉子,四目相接之时,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那汉子也是微微点头,随后恢复方才吊儿郎当的做派,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不曾驶过一辆马车,也没有人对他示意什么。

等到马车转过下一个路口,再也看不到了,汉子才懒懒散散地站起来,朝路上一个急匆匆往前走的行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行人转头看向他,脚步却是不停。就在那行人转头的刹那,一支暗箭无声地从他身后射来,行人耳朵快速地抖动了一下,腰部收缩身体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姿态,堪堪躲过那支暗箭。

他转身想逃,眼里却映出一张面色蜡黄粘着草屑的脸,随后他心口一痛,原来不知何时已被插进一把血槽宽深的匕首,那吹口哨的汉子手里匕首一拧动,行人脸部抽搐,倒在地上。

他是怎么发现的?不断失血的行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望着逐渐亮起的天空,瞳孔逐渐放大。直到死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汉子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慢慢走着,身后一位从墙上跃下来的黑衣人拖走尸体,清理干净血迹。汉子不曾回头,走到刚刚蹲过的墙角,敲落几块砖,取出墙里藏着的一个长条布包,掀开外层的油布,一把近三尺长的长刀赫然闪着寒光。

提刀划地,在金石刺耳的摩擦声里,汉子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大摇大摆地走着,微风吹过,吹起他长乱的头发,露出一双锐利如刀的眼神。

这位在安南城卖了十几年蔬菜,待人平和的小贩,此刻行走在淡淡的黑暗中,竟犹如一个见过尸山蹚过血河的悍将,眼中无人无物!

与此同时,城主府里边一间平日里无人居住的房间中亮起灯烛,府内丫鬟奇怪,欲走过去一看究竟,离那房间还有十几步远,颈部便遭受一击,顿时软绵绵地倒下,被身后打晕他、身着黑衣的人拖走,放在一个无人来往的偏僻角落。

屋子中央的一间桌子上燃着一根剩一半的香。桌子旁围着二十多黑衣蒙面的人。一言不发,屋子内落针可闻。

过了一段时间,桌子上的香燃尽,最后一丝火星灭掉。蒙面黑衣人中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出发!”

无声无息地,屋子门窗开启,一会后又被关好。二十多个黑衣人从提前半个时辰开启的城主府大门走出,默契地两两分组,快速去往城中各个角落路口。

这一天凌晨,安南城城中秘密发生了很多事情。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垂头睡得香甜,身后一个手持匕首的黑衣人轻步接近。乞丐忽然一惊,眼神猛然凌厉起来,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被身后人迅捷地用匕首摸了脖子,鲜血汨汨而出,乞丐的头垂得更低了。

直通城门的大街旁一座酒家,柜台后早早起来的账房先生拿出账簿,点起一支蜡烛,就着昏暗的晨光和明亮的烛光眯着眼对着这个月账簿上的数字。门房吱呀一声被推开,走进来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

“不好意思啊客官,”账房先生抬起头眯着眼,慢条斯理地说,“烦请您等我们开门再来。”

男人不言不语走到柜台前,弯下腰,“三年前你来到安南,住的可还习惯,岳轩?”

账房先生手一抖,连带着账簿也是一抖,一片锋利的刀片从书页中滑出,被他迅速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寒光一闪,划向道出他真名的男人。

男人伸手握拳,准确无比地敲中账房先生的手腕,账房先生闷哼一声,手腕吃痛,竟无法使上力气,刀片滑落在地上。

那名叫岳松的账房先生身形后仰,退开四五步距离,几下呼吸,周身竟浮现一个绿色的玄力罩。

“知道你是玄灵后期的。”男人哂笑,右手一握。

岳松的玄力罩仿若气泡般破裂开来,逸散在空中。岳松脸色由黄转红再转白,“噗”的一声吐出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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