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已经挂断,而我拿着电话的手,却始终没有放下来,听着空旷的嘟嘟声,一时间感到椎心泣血一般。
黯然神伤的同时,心中更多的是疑惑。
陆雅婷的那个学长,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么熟悉?
如果按陆雅婷所说,他已经好几年待在美国没有回过滨海,也就是说,是以前遇到的。
可那个时候,我应该还在上学,或者也只是刚刚毕业,社交圈很小,认识的人屈指可数,怎么可能听不出是谁呢?
难道是大学的某位擦肩而过的同学?一起打球或者酒桌上见过的某位?
这更不可能,如果是这种关系,我早忘了,绝不至于感到熟悉。
应该是近期见过的,可近期见过的,又会是谁呢?
从我在陆雅婷的朋友圈里见到的他的背影的第一眼,我就觉得熟悉,再加上今晚听到他的声音,就更感到熟悉。
我想了又想,始终还是没有想起来,这个听起来熟悉的声音究竟是谁。
但我隐隐感觉,这个人,将会在我的生活中产生重大的影响,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让我感到心慌。
倒不是心慌他和陆雅婷的关系,这一点,我想暂时也不必担心,凭感觉,他们之间应该是没什么的,否则那家伙刚才不至于跟陆雅婷撒谎,大概就直接跟我炫耀了。
我心慌的是,我和陆雅婷之间,现在出了问题,我担心会让他钻了空子。
我和陆雅婷远隔重洋,而他却近在咫尺,在我们之间这样的情况下,谁也难保会发生什么。
我想了半天,心烦意乱,依然是一团乱麻,索性不再去想。
蓦然抬头,我发现天已经快要亮了。
远空中渐渐渗出隐隐的蓝色,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而夜,仿佛被即将到来的黎明一点一点的稀释了,不再是那般浓稠的黑,慢慢的,似乎难以抵抗黎明的侵蚀,妥协了,退缩了,虚弱了,黯淡了……
原来,夜,也有脆弱的时候。
大部分时候,它都是孤冷,野蛮,强大的,嘲笑着将落寞伤心寄托在它怀抱里的人们。而其实,它自己原来也并不是那么坚强的……
我坐在车里,默默的看着这天光的变化,习惯性的伸手去摸烟,却发现一盒玉玺早已空了,连烟盒都已是皱巴巴的了。
我将烟盒团成一团,扔出窗外,本想再去买一包烟,可嘴里的苦涩提醒我,我今晚已经抽了太多的烟,于是作罢。
我伸了个懒腰,感到一阵阵的疲累,那种累是发自心里的,并非来自身体。
我知道,现在就是回家去,也根本无法入睡,可醒着,除了伤心又无所事事,索性决定一个人去海边看看日出。
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最近看了太多丑陋的东西,也该去看一看美好的东西。
打定主意,我发动车子,驱车前往海边。
路上基本没有什么车,开起来是那么的舒畅,我开车狂奔在青黑的沿海公路上,天光已是乍亮,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我摇下车窗来,任海风吹动我的头发,虽有些冰冷,可我却感到忽然心情无比的畅快。
我将车停在了路边,天已经完全亮了,太阳已经在海平线下清晰可见了,海风中隐隐可以闻到海水淡淡的腥潮味,我看到海岸线上,已经有渔民的船下海了。
渐渐,海边浮出了一点猩红,瞬时间将海平面染成一片波光粼粼的殷红,海天一色,迎面而来,充斥着整个视野,简直美的让人窒息,我屏息注视,仿佛大海高擎手臂,将红日缓缓托起,只见红点出水,渐次化作金线,金梳,金蹄。随后,旋即一摇,摆脱了水面……
我看着这天地间刚刚发生的波澜壮阔的变化,看到金光闪闪的朝阳洒满海天,骤然有一种朝圣的感觉。
我的心似乎豁然开朗,那些堵在心头的东西,仿佛猛然被冲散了许多。
以前,我真的对那些起大早看海边日出或者山顶日出的人不理解,甚至觉得有些矫情,不过就是种自然现象,有什么好看的?而现在,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原来真的会有不同的感受。
我站在海边,听潮水拍打着礁石,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升起,直到朝阳洒满人间,蔚蓝的海上笼罩着淡淡的薄雾,远处依稀可以看到巨轮的轮廓,白矾点点,海鸥盘旋鸣啼,心情忽然好了很多……
……
回到家,已是晌午时分。
我在小区外面的早点摊上点了豆腐脑吃了油条,这才回了家,准备美美的睡一觉,打算睡醒以后,开始重新整理心情。
说来也怪,我竟没有做梦,一觉睡了个痛快。
直到我被手机吵醒,我发现已经是傍晚时分,缕缕夕阳的柔光从窗外照进来。
我感到有些累,半天懒得接电话,等我被它终于吵醒,打算接起来的时候,它却已经断了。
我拿过手机,发现是羽灵打来的,心里第一个念头,不会是又发现是什么,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吧?
算了,无所谓了,反正已经到处被误会,也不怕再背什么锅了,虱子多了不痒嘛。
正好,我也打算找她,把车还给她呢。
于是我便将电话回了过去,羽灵很快就接了起来。
“喂,秦政,怎么不接电话?”羽灵说道。
“哦,刚才在睡觉。”我说道,“对了,那个你在哪儿?方便的话,我把车开过去还给你。”
羽灵一愣,“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