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急得团团转。
等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急诊室顶上的红灯终于亮成了绿灯。
医生出来了,连带着官怡轩也被推了出来,只是此刻闭着眼,面色惨白,好像死去了似的。
我当时心里就慌了,哇呀的痛哭了出来,不让人把她推走,还拽着推车不放,哀嚎的道:“轩轩姐啊,你死得好惨啊,你怎么这样就走了啊,你这叫我可杂活啊……”
“你鬼叫什么?”一护士皱眉的看着我。
我哭声不断,还抱怨的道:“呜呜,你这没良心的啊,人都死了,你还不让我哭一会儿啊,你们医生护士全没同情心啊,我……”
“喂,你傻逼吗?”
这会儿的范小薰则是凑了过来,拉着我想要走,可我不让:“干什么你?好啊你,跟轩轩姐相处这么久了,竟然一点感情都没有,人都死了,你连假哭一下都不会吗?我……”
“谁说她死了?”做完手术的医生忽然说道。
我一怔,没死?那咋这造型?
我正愣神着,忽然手掌被人狠狠拽住,低眉一看,是面色很白的轩轩姐,她有气无力的拽着我,恶狠狠的道:“你个小坏蛋,居然敢咒姐姐死,姐要真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我擦。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麻醉剂的作用,吓死我了。
搞进了病房,是大锅饭的那种,一个十几平米的房间里,挤了五六张床,全都是农民工那种,相对很便宜。这里闹哄哄的,而且味道还挺难闻,我问范小薰怎么不搞个好点儿的啊,好歹也是你们医院的,可她却愁眉苦脸的说,医院人多,这能找到个位置就不错了,要真想清净,环境高雅的,那就是上等房,贵着呢。
说到钱,我马上就嗝屁了,现在我们仨都身无分文,刚还因为没钱付车钱,我还被ko了一顿,算了,将就着过吧。
我们刚坐下,医生就来了,还带着口罩,似乎就对这种普通病房的病人低看一眼,走到我们近前,就说道:“刚在急诊室我们已经把病人抢救过来了,但因为是急性阑尾炎,而且有点严重,需要及时根除,你们跟护士去交钱安排手术吧,小薰正好是你朋友,你领着去交钱。”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而我则是赶紧拉着他:“医生,这手术,得多少钱啊?”
“不多,就几千块钱,加上住院费,理疗啥的,加起来准备个六七千差不多就够用了。”
尼玛!
六七千!
这不是要我老命吗?刚我说去学校筹款都一筹莫展呢,现在又来这。
我立刻就犯难了,让医生走后,我们几个人开始商量:“咋办啊?”
燕子皱着眉,倒是冷静:“这手术肯定得做,再大都没人命大,而且还是表姐。几千块钱,我那儿还有几百,多余的就没了,全被我爸喝酒打牌输光了。”
“我也是,没发工资呢,早就不让爸妈拿钱了,要突然找他们,肯定会引起怀疑的。”
我则不爽的说:“那是让你爸妈怀疑重要,还是轩轩姐的命更重要?”
“我……”我说得倒是在理,她立刻就尴尬了,想了想,忽然质问我:“那你还问我,你咋不去找你爸妈给啊?”
“我擦,你不是不知道,他们出门儿玩去了啊,得过段时间才回来。”
我们三人就这样你争我吵的,始终没有拿出个法子。看着官怡轩痛苦的面色,我心中不忍,后来我们才心平气和的说:“这样吧,不管怎样,先把住院费交上,燕子,回家取钱,几百块先垫上,手术的事儿,我看是去找我三叔还是老鹰……”
“我也打电话问问我爸妈。”
“好,那就分头行动吧。”
事后,我们就各自想办法去了,就让小薰的同事帮忙照顾着轩轩姐。
从晚上八点一直折腾到十二点,当我们再度聚集的时候,全他妈都愁眉苦脸的:“我爸妈电话都打不通,不知道咋回事儿。”
小薰苦着脸。
燕子叹了口气:“我倒是把那几百块拿来垫付上了住院费,也就两天时间,其他就真没了,以前那些姐妹,一听说想要借钱,跑得比什么都快,这手术费用几千块,怎么办呢?”
我那儿也不好过,说道:“我三叔说男人就得自己想办法,何况还是我的女人,妈蛋,轩轩姐啥时候是我女人了?至于老鹰……我连问都没问,这狗逼,简直是抽扒皮,一毛不拔,要钱就得干活,可我得干多少活才能搞到几千块啊?而且这周期性长,说不定等我搞到手,轩轩姐早就一命呜呼了……”
“呸!”
“乌鸦嘴,你别胡说!”
她俩瞪了我一眼。
我们就这样守着轩轩姐,大约过了半小时之后,她逐渐清醒了过来,比起之前要好了许多,只是面无血色,身子骨好像挺虚弱的样子,看来到时候动完手术,她还得要补品补养下,可是这尼玛都是钱啊,上哪儿搞去?
去偷?我没那水平。
去抢?我没那胆儿啊。
“干嘛啊你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姐姐我还没死呢。”都到这时候了,这官怡轩还是个乐天派,一副啥都无所谓的模样,笑道:“我这,应该得动手术吧?多少钱来着。”
“这……”
我们三人难以启齿。妈的,关键时刻,竟然谁都没办法,说起来真是丢脸。
她多机灵啊,见我们这样子,马上就明白了过来,“咋地,想不到办法筹钱?我说你们这都怎么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