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脑袋里有虫的关系,苏北晚上又做了梦。
在梦里,苏北还是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宋君颐受了伤,坐在轮椅上,苏北推着他在别墅周围散步。
天气很好,温度适宜,正是春夏之交。
黑得发亮的柏油路上,无数细小的金黄色香樟树叶子从头顶掉下来,空气中充满一种春天特有的甜香之气,气氛唯美如画。
苏北脸上挂着心无城府的微笑,宋君颐也一脸平静享受的样子,偶有他伸出手接住空中掉下来的叶子,凑到鼻尖闻一闻,然后又递给苏北。
苏北也凑鼻尖过去闻,两个人相视一笑。
“君颐哥哥,等你这次伤好了,我们就去告诉外公,让他给我们俩订婚好不好?”
宋君颐好像愣了一愣,“你怎么叫我哥哥?我是你小舅舅好吗?”
苏北调皮道:“又没有血缘关系!再说,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叫你舅舅我岂不是要吃亏?”
宋君颐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一暗,然后叹了一口气。
“你外公他不会同意的!”
苏北娇嗔道:“他干嘛不同意嘛!你现在已经成了他唯一的继承人了,我也是他唯一的外孙女,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要是嫁了你,以后他就不会有闹心的媳妇了,不是很好吗?”
宋君颐笑得更加落寞,他伸手捏了捏苏北的小鼻尖,语调宠溺道:“你太单纯了,你是他亲外孙女不错,我却是个冒牌的,他的宝贝孙女,怎么可能嫁给我这么一个出生卑贱的人?”
“什么卑贱嘛!就是你自己看不起你自己!”
苏北噘着小嘴,“你从小就在宋家长大,该学的知识都学了,气质也培养得七七八八,我看那些富家子弟也就是像你这样,并不比你高贵到哪里去!”
宋君颐的眼皮垂了下来,轻声道:“所以说你单纯啊,要同意我们俩的婚事,就要公开我的身份,你觉得可能吗?”
苏北不开心起来,狠狠地拍了两下轮椅的扶手,“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嘛?你要是不公开,那我们一辈子都没可能在一起!我看你根本就是只喜欢那些财富,不喜欢我!”
金色的阳光下,小女孩的粉唇都嘟起来,说不出的耀目!
宋君颐并没有生气,他思考了一下,回眸,很认真地说:“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凭我自己的本事,赚到足够多的钱,然后给你富足的生活!”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难道我就是个那么爱钱的女人吗?只要我们在一起,清茶淡饭我也很快乐!”
宋君颐又沉默了好久,才道:“你还小,现在自然不知道金钱的重要性!再说,就算我肯,你以为,要是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我能脱离你外公的控制吗?”
“外公他到底为什么要控制你嘛,我看你们平时相处也很好的!”
宋君颐苦笑道:“那当然是为了有人能合法地继承他的家产,我要是不是他儿子了,你那些舅舅就会扑上来,那他一辈子努力所积累的财富就会拱手他人了!”
“钱钱钱,你们男人心里就是想着钱!”苏北郁闷了,坐到一旁的石凳上去生闷气!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梦特别清晰,苏北记得里面自己和宋君颐的每一句对话,每一丝表情,每一点心理感受!
醒来的时候,她整个人的手脚都是凉的。
苏北怔怔地躺在床上,心里说不上有多么不平静,只是有点呆,她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发呆。
靳司枭还没有回房,宋博恩踢了被子,苏北帮他盖好之后,又回想起刚才的梦来!
她非常清楚,这不是一个梦,而是她的一段记忆,记忆前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她都很清楚!
那是她十六岁的时候,还没有遇见靳司枭之前!
宋君颐受伤,是因为有一次宋炎彬的敌对势力给开车在盘山公路上对宋君颐追逐,想要撞死他!
宋君颐最后开车子冲下悬崖,好在命大,而且冲下去之前做了充分的准备,他用特制的安全带把自己牢牢绑在座位上!
汽车翻滚了几十米才被一棵树给截住,而他损伤了脊椎,一直在床上躺了近半年才能下床!
苏北非常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她会想嫁给宋君颐?
难道她真的曾经喜欢过宋君颐吗?
为什么自己现在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连有关记忆都丢失了?
可是既然丢失了,不是说她只有怀孕那一年的记忆被置换了吗?
为什么连这一段也没有了,而现在又会想起来?
苏北头疼地敲了敲脑袋,突然又想起自己脑袋里有虫?
她这阵子老是想起以前的事情,跟这个有关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脑子里乱成一团,苏北也睡不着了,再次帮宋博恩盖好被子过后,她披上保暖的睡袍起身出门。
书房里,靳司枭还在运指如飞地写程序。
灯光下,他的一张脸俊美入俦,剑眉飞扬,可以如画!
苏北看见他,心情好了点!
靳司枭也抬起头来,看见苏北,顺手把她捞入怀中,“怎么起来了?没有我在,睡不着吗?”
他居然也会甜言蜜语了,苏北一笑。“是啊,每天晚上都习惯抱着你睡,你不在身边,我睡不踏实!”
靳司枭趁机摸出一根烟来,不过想着苏北在身边,只是凑到鼻尖闻了闻,没有点燃。
“乖,再去睡会,我还有一两个小时就好了!”
回去也是睡不着,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