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看了一眼长凳上面烈焰幻鸟,惋惜又道:“他的契约兽见主人自尽,也一头撞在了巨石上!”
他慢慢放下酒盏,面色平静无波,丝毫不见悲戚之色。
就好像,为他忠义双亡的这一人一兽,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十娘看了一眼身侧空位,为那拼死护主的售丹之人深感不值,没想到他的死,在夜兰息这里,根本泛不起一丝情绪上的涟漪。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他看着浩淼的湖面,她则看着空位上面那只酒盏。
一个青衣小厮轻手轻脚的过来,将石几上面的冷菜残酒撤下去,重新换上新鲜的几碟小菜,外加一壶烫好的酒。
府中长久没有客人来过,小厮微微有些激动,不时拿眼神去看坐着的鸠十娘,面色有些压抑不住的欣喜之色。
十娘被他看得极不自在,忍不住轻咳一声开口说道:“我今天来找你,一来是还伞,二来……”
“又想要拿回你的子午鼎吗?”他接过她的话,示意一旁的小厮退下。
十娘摇摇头,有些颓丧的轻声说:“不!子午鼎虽是我娘亲之物,可是我现在却还没有守护它的能力!所以,放在你身上,我还安心一些!”
他看她一眼:“那你说说你的二来!”
十娘身子往前面倾了倾:“二来,我想和你联手!”
“哦?”他语气慵懒,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说说,你想和我怎么联手?”
“子午鼎你可以先用着,不管你炼制出了什么稀世丹药,卖得了多少金瓜子,我都不会问你要丁点儿好处!”
她说得认真,又将那张金银卡往他的面前推了推,一双眸子灿若星辰的盯着他。
他绯色的薄唇一勾,语气有些飘忽:“是吗?还有这等好事?”
她点点头,语气急切了些:“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要帮助我成为南央最强的驭兽师!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我吃多少苦头也没关系,我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变得强大起来!”
昨夜她就已经想得很清楚,若靠她自己的力量,只怕要熬到三四十岁也未必有希望,炼至鸠七娘现在的第九重修为。
所以,绝对不能走寻常路。
她又在心里盘算过鸠七娘的修炼历程。
鸠七娘五岁都还是无法修炼的废材,七岁的时候在子午鼎的帮助下开始修炼,只用了十年时间,就到了最强的第九重,而且,还帮着她的噬天蛛从灵兽升至了神兽。
这期间,多半都是子午鼎的功劳。
十娘不会炼药,只有找到夜兰息,和他达成对互相都有好处的合作关系,在他的帮助下,说不定还有机会超过鸠七娘。
她说得极其认真坚定,一双眸子倒映了潋滟湖水,波光盈盈的望着他。
他也凝眸看她,眼神带了几分审视,好像在猜度她有几斤几两,值不值得他和她做这样的交易。
十娘见他半天不说话,只得再下一剂猛药:“你若不帮我,我就把消息透露给鸠府,说那夜盗取子午鼎的人是你夜兰息!我还会给南宫太子说,说你表面上柔顺听话,暗地里却在这宅子里积蓄势力韬光养晦,只为有一天能……”
“好!我答应你!”他没有继续让她往下说。
十娘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嘛!我们两个人联手,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我也能得到我想要的!”
“你想要的,是什么?”他问。
十娘想起南宫采胸腔里面怦然跳动的心脏,脸色白了白,目光躲闪开去:“我想要的?我当然是想要成为最强的驭兽师,然后能有一头和自己出生入死的契约兽……”
他突然出手搭向她手腕命门,片刻后,露出诧异的神色:“你没有服下洗髓丹?”
十娘讪笑两声,从他的手里挣开手腕:“出了一点点小意外,洗髓丹没有了……”
他摇摇头,自怀里摸出一只玫色小锻盒递给她:“服下吧,算是我的诚意!”
“洗髓丹?”十娘惊喜的接了过来:“没想到你身上还有洗髓丹!”
“只要有子午鼎,还愁没有洗髓丹么?”
他语气轻飘飘的,好似根本没把洗髓丹当那么一回事,端起她面前的那酒盏递给她:“服下吧!”
“嗯!”她使劲点头,仰头将洗髓丹丢进嘴里,一口烈酒再送服下去,顿时觉得丹田处火燎燎的一片灼热。
他提起酒壶,给她的杯子里面又注上酒液:“希望你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你说过你什么苦都能吃的!”
“当然,再苦能有多苦?总好过我在地……”她突然住嘴,神色戒备的看了夜兰息一眼,不再往下说了。
夜兰息见她话说了一半又咽了回去,也不追问。
那夜滂沱大雨,他在自家府邸门前遇见一身麻衣,赤足而立的她,见她头发蓬乱如草,肌肤黝黑粗糙,不用想,也知道她一定是长时间受着非人的折磨。
又见她神色凄惶惊恐,想必定是死里逃生而来。
他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几乎就能断定,这个女孩,终归会为自己所用。
他的处境特殊,想要暗地里成就属于自己的霸业,需要的正是这种心怀仇恨的人,故,心念一动,将自己随身的雨伞借给了她……
他站起身,对水榭不远处的一位绿衣姑娘说道:“容兮,过来带这位新月姑娘……,不,带这位鸠姑娘下去打扮打扮!”
“是!”容兮脆声答应这,款款移步往这边走了过来。
十娘急忙摆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