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京城,无尘和云朵回到玄天镜,两人依然分屋而居,就如以前的模样,只是无尘却不再闭门修行,而是日日陪在云朵身边,朝看日出,晚看日落,他和云朵一起,在小花园的一旁又开了一块地,种上了瓜果蔬菜,日子过得分外悠闲自在。岁月静好,可惜伊人却已老,“噬心蛊”发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每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痛苦的折磨让云朵的身体变得十分消瘦,人也开始加速衰老。
云朵和无尘回到玄天镜中,对荷华的刺激是最大的,她原以为无尘会来向他解释弃婚的事情,可是等了很久没有等到,一日在紫云峰上遇见,无尘也是淡淡地向她行了一礼,便牵着云朵的手离开了。看着无尘与云朵亲密无间的背影,荷华只觉得自己胸中憋着一团火无处发泄,回到荷苑后,她将天衣阁中能扔的东西全砸了一遍,坐在床上生着闷气,采薇和冰魄是知道荷华闷气的来由的,躲得远远的不敢上前。肖逸臣却不知,他沏了一壶好茶进去,很是恭谨地说道:“师父喝口茶,莫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荷华抬起眼帘看着肖逸臣,不禁又想起了无尘,她冷笑一声,一巴掌打翻了茶盘,厉声喝道:“谁让你进来的?”
肖逸臣立即被泼了一身茶水,他哪里敢回嘴,当即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低着头不说话。荷华看肖逸臣这般态度,心中越发的气了,抓起墙上挂着的长鞭便没头没脑地往肖逸臣身上抽去,肖逸臣一直低着头跪着,不躲不闪,也不求饶,任凭荷华鞭打。直抽得荷华手软方才停下,坐在床沿边上喘着粗气。她斜眼看着肖逸臣,身上的衣衫已被鞭子抽得四分五裂,露出白皙的肌肤,上面鞭痕交错,青青红红一条一条,而肖逸臣则如石化了一般,倔强地跪着,一双眼睛望着地面淡寂如尘。
“过来。”荷华将衣袖一挥,房中的烛火瞬间熄灭,荷华在黑暗中冷声说道:“上床来伺候我。”
第二日,冰魄来到肖逸臣的房中,将一盒药膏扔到床上,说道:“师父叫我把药送来给你。”说罢转身便走,眼中尽是不屑之色。
肖逸臣默默爬起身来,拿了药膏走到镜前,将衣裳退了,露出一身青紫交错的痕迹,他熟练地将膏药涂抹在伤痕处,眼睛中没有一丝波澜,这药是上好的,一抹上去后,身体便不再疼痛,第二日再看时,皮肤便已基本恢复原样。
自那日后,荷华也感觉自己做得过了,便开始有意地疏远肖逸臣,心里想着不见不烦,可是那种对无尘不经压制的恨意,便如荒野中疯狂生长的野草,总是爬满了她的心头,无处不在,实在郁闷极时,她便直接将肖逸臣唤去发泄一通,渐渐成了常态。
又是一夜折腾,直到天色快明,荷华方才餍足地睡去,肖逸臣穿上衣衫疲惫地走出荷华的屋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房中没有点灯,黑漆漆的一片,肖逸臣并无睡意,他点亮烛火,走到镜前将衣衫退了,镜中的身体除了鞭痕累累,还布满了荷华抓挠的痕迹,他想起那个女人在自己身上疯狂索要时口中还不停地叫着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不禁嘴角微勾,浮出一丝冷笑,身心都感到无比的疲惫,仿佛自己又回到了在如意阁中的日子,只是在如意阁时他尚还有“复仇”这一念想支撑着自己,可如今,心里空空一片,了无生趣。
“荷华那老女人很难伺候吧?”肖逸臣正望着镜中的自己发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他如在梦中猛然惊醒,转过身来,烛光下一名白衣男子正坐在桌前望着他笑。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屋里?”肖逸臣喝问道,抓起一旁的衣衫披在身上。
“放心吧,我对你的身体不感兴趣。”白衣男子冲肖逸臣微微一笑,人面桃花,一双眼睛如黑夜中的星辰一般,灼灼生辉。
肖逸臣一向都对自己的容貌相当自信,这一刻在暗夜流殇面前也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他冷笑一声说道:“我这身体看过的人多了,也不多你一个。”
“你倒是想得开。”暗夜流殇挑亮了烛火,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缓缓饮下。
“长夜漫漫多寂寞,找你喝杯酒。”暗夜流殇说着从盘中又拿出一个杯子,抬手也给肖逸臣斟上了一杯。肖逸臣看了一眼暗夜流殇,也没推辞,在暗夜流殇的对面坐了下来,几杯酒下去,两个男人微微有了醉意。
“有什么打算?好歹你也是个男人,难道一辈子就这样被荷华那个老女人压在床上,做个供人发泄的工具?”暗夜流殇手中把玩着酒杯,眼波流转望向肖逸臣。
“我不过是荷华从外面捡回来的野狗野猫而已,能有个栖身之地已是心满意足了。”肖逸臣冷哼一声,自嘲道。
“就算你是心甘情愿做无尘的替身,荷华可不一定这样想,她对无尘的感情已近疯魔,就算玩死你也不会记得你一丝的好。”暗夜流殇嗤嗤地笑道。
肖逸臣不说话,拿起酒杯默默地喝着。
“修行界一向是靠力量说话的,只要你足够强大,那么所有人都得匍匐在你脚下,无尘除了修为比你高,其它哪一点比得上你?”暗夜流殇继续说道。
“我不行。“肖逸臣摇头。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只要你愿意,这世间万事皆有可能。”暗夜流殇呵呵一笑,又给肖逸蔬斟了一杯酒。
“就我那点道行,再修上一百年也成不了气候。”肖逸臣抬手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